“南疆,莫負族,”到得此刻,田雪倒也大大方方坦然回答,不再隱瞞,“莫負族擅長花草蠱。”
昱晴川奇道“難道還有別的族群別的蠱”
“自然,除了花草蠱,還有蟲蛇蠱,飛鳥蠱,水生蠱等各種蠱類,南疆一十八族,各有擅長,”田雪依然笑得甜,絲毫不緊張,“言歸正傳,此次乃本姑娘初次栽培并蒂花蠱,也是初次施展并蒂花蠱的咒術,失誤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夜夢天內心暴跳如雷,想破口罵街,臉上卻只是陰云密布,不見往日一絲溫和“你快給我解了”
“夢天別急,我來,自然就是為你二人解蠱的,不然你和錦公子睡到一處,我和金姑娘怎么辦是獨守空房,還是”她竟然朝金暮黎拋個媚眼,“兩女相惜”
曖昧話語,配著無敵作態,讓走南闖北的第一神偷都快吐了。
夜夢天感覺心要著火肺要炸,咬著牙道“廢話少說,趕緊解”
“解蠱很容易啊,只是”田雪上前輕輕一撞夜夢天的胳膊,一副嬌羞無限的模樣,“是把錦公子身體里的蠱轉到我身上,還是把你身上的蠱,轉到金姑娘身上”
夜夢天嫌惡之余,想提拳揍人,卻陡被后面的話驚住“什么”
田雪欺他不懂蠱,又眼含秋波地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不是,田姑娘,為什么是轉移,而非清除”好心腸的昱晴川忍不住道,“這什么花蠱的解法,就只有這一種嗎”
田雪妖嬈一笑“清除也不是不可以,但,太傷身了”
昱晴川愣愣道“怎么講”
田雪用食指指尖輕點夜夢天的胸膛“并蒂花蠱已經枝葉茂盛地裹住他整顆心臟,強行剝離,心臟自然會受損,以后會落下什么疑難重病,誰也說不準。”
“啊”昱晴川吃驚之后,同情地看著易錦和夜夢天,“那、那”
這兩人也太慘了。
“不對,”蘭盡落卻道,“既然清除要剝離,轉移不也得剝離否則怎么轉移”
“當然不一樣啊蘭公子,”田雪伸出兩根尖細食指,緩緩并攏,“轉移的話,因有另一具身體相靠相貼,花蠱感應到之后,會自行離開,進入它認為更合適的宿主。既然是自行離開,當然就不會產生強行剝離那種損傷。”
蘭盡落皺皺眉,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直到聽見金暮黎的聲音淡淡響起“一派胡言。”
他連忙抬頭看去。
金暮黎此刻望著田雪,居然不惱不怒,比昨晚看人家滿桌濺口水還平靜“既然是固定男女感情的花蠱,就該是一雌一雄。只要知道他二人誰身上中的是雌蠱,將其引渡出來即可,又何需夜教主選擇”
快被氣昏的夜夢天也才反應過來,一把掐住田雪脖子“你敢耍我”
田雪被他連掐帶提,腳都離了地面,卻仍笑嘻嘻的,毫不反抗。
金暮黎淡淡道“把她掐死,就沒人解蠱了。”
恨得牙癢的夜夢天這才猛然松開手,將人扔在地上。
田雪趔趄幾步,差點摔倒。
待穩住身形,她連拍幾下巴掌“金姑娘不愧是助夜月閣稱霸一方的副閣主,空手套白狼的鑄劍山莊莊主,這頭腦,怕是男子也自愧弗如,小女子佩服。”
金暮黎知道蠱者雖被人們看不起,罵他們下賤上不了臺面,但蠱類東西卻確實厲害,所以倒比常人高看她一眼“田姑娘有此手段,我也佩服得很,畢竟玩蠱者一個不慎,就會被蠱物反噬,尸骨無存。”
田雪見她態度竟比之前好些,眼中亦無半分鄙視,詫異之余,恨她至極的旺盛怒火,也暗自消了點“世人皆視南疆人為過街老鼠,要么見之打死,要么覺得我們只配活在陰暗角落,不知金莊主是何看法”
“沒什么看法,”金暮黎淡若天上浮云,空中柳絮,“鳥分益害,那是對人類而言,而不是對鳥本身而言。蠱蟲是好是壞,何嘗不是掌握在人的手上蠱者用它治病救人,它就是良蠱;蠱者用它來害人,它就是惡蠱。蠱的名聲好不好,皆看用蠱之人。”
她看向田雪,“若你希望它們被世人承認,就該拿出對它們有利的行動,讓人感受到好處,從惡心,排斥,到慢慢接受。”
田雪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金暮黎又將那股亮光掐滅“你用惡意對待世界,世界還給你的,便只有惡意。你想讓世人接受蠱與蠱者,偏又不問我等意愿,自作主張,偷偷摸摸,半夜下蠱。試問,換作你,你會不討厭、不謾罵嗎”
田雪沉默不語。
眾人驚訝地看著突然不再嬌嗲做作的年輕女子。
“先解蠱吧,”金暮黎嘆道,“術業有專攻,我知道你有辦法清除,而又不會傷及心臟。”,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