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輕易道出來”金暮黎望著她,冰冷的目光里,含著一絲諷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年灞泠的身體顫了顫。
如此神秘,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有著人所不知的背景身份。
金暮黎垂下眼眸,專注看易錦。
其實她也不知道夜夢天的具體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京都朝堂里的某位高官甚至皇子有著深厚交情。他若出了事,那人必要追查到底,為他報仇,相關人等也別想置身事外,該罰罰,該打打。
蘭盡落不必再猜,換月摘星手,流風國第一神偷。
至于家庭背景,尚不知。
昱晴川,有如此高的武道天賦,慧眼識珠、將他教導出來的人,定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輩。
而且按昱晴川的話意思,他師父好像就只有他這么一個徒弟。
如此,便是越嚴厲,越愛護,是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寶貝。
若莫名死在這里,那老家伙絕對會掀掉整個年府,再去刨兇手。
可年江春帶著人親自請回的芳草城醫師,沒有一個能診出四人到底中的什么毒,更不知道解法,只知暫無性命之憂。但具體能撐幾日,又都說不清楚。
天昉又天旰,天旰又天昉,醫師來來去去,四人卻毫無蘇醒跡象,金暮黎的眼神,也隨之愈加陰沉,冰冷徹骨,幾乎將年江春凍住。
年江春再無之前的意氣風發吊兒郎當,抖著嘴唇哆哆嗦嗦“我、我再去請,去鄰城請”
這話提醒了金暮黎“派人快馬加鞭,去鳳棲城東城門外如嬰道觀,恭請道醫善水前來救人”
她一把揪住年江春的衣領,聲音涼如冰川雪山,“若請不來,你們可以直接去死了”
年江春被她吃人惡獸般的眼神駭到,差點尿褲子,蹬了兩次才爬上馬背,領著年府護衛狂奔而去。
年府是私人住宅,在芳草城的東邊。城主府屬辦公之地,在芳草城的北部,各衙門都集中在那里。
城主去往京城后,該由他簽字負責的各項事宜,便落在了有權無名的年灞泠身上。
年江春的護衛受傷后,她的院落、年斐然的院落等整個年府的護衛都被調到江春院,受其派遣。
城門那邊也得了令,可因為那人逃遁速度太快,且可能走的是城墻,城門守衛并未見到蹤跡。
雖有年府護衛陪同護送,年灞泠還是很擔心妹妹安危,畢竟她們是一母同胞的血親,感情很深。
金暮黎沒空搭理她。
年江春好歹還活蹦亂跳地活著呢,易錦他們四個卻睡如躺尸。
雖說兇手顯然就是沖著他們來的,可若沒有當街訛詐劫人那一出,又怎會出現此時這般場景
都是年江春在給人送機會。
她大哥年斐然被剝臉皮,也是她害的。
所有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年灞泠看著原本如珪如璠、此刻卻陷入黑暗沉眠的夜夢天,心臟似被無形之手拉拽撕扯,一陣陣揪痛“金莊主,你你別太擔心,他們定會逢兇化吉。”
金暮黎胸中怫郁,未理。
年灞泠閉了閉眼“小妹春兒她年甫十七,又因娘親六年前便離世、無人隨時教導,難免不懂事。所犯過錯,灞泠不求幾位原諒,只盼能容我替她擔下罪責。待夜公子他們醒來,要罵要罰,灞泠愿一力承受,絕無怨言。”
金暮黎終于哼了聲,卻未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