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生悶氣的易錦差點被逗笑。
可想起昨晚之事,他又自個兒哼了一聲,扭過頭抿緊唇憋著。
昱晴川倒是忍不住撲哧樂了,剛要說話,卻忽然想起什么,竟先打開門探頭瞧了瞧,見只有護衛,并無閑雜人等,才縮回來,重新關上門道“你如今可是公主,哪有公主吃不上飯的。”
金暮黎瞅著終于透出點機靈勁兒的憨貨,不由上前揉揉他的頭發“你還真是出人意料。”
昱晴川被她揉得不好意思,面色紅了紅道“以前剛下山的時候,有人罵我朽木不可雕,可我從未承認過。”
金暮黎哈哈大笑。
易錦快要繃不住了。
夜夢天道“當然不能承認,你本來就不是朽木。”
“就是啊,”昱晴川理所當然道,“雖然有師兄罵我天賦好,人卻蠢,可也沒說我是朽木啊。何況其他師兄師姐都很喜歡我,說我不是蠢笨,是純良。”
“他們說得對,因為你身上有別人所沒有的好品質,”金暮黎拍拍他的肩,“但昱晴川你要記住,這并非黑白分明的世上,什么人都有,俠義之士有之,雜碎亦有之。甚至很多人因為自己沒用,便希望別人和他一樣沒用,如此,才不會把他顯得那么突出。雜碎不會因為你對他釋放善意,就不害你。沒用的人見不得別人比他好,除了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不會真心幫你半分。”
夜夢天接著道“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要見著誰都把真話往外掏。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有時候,撒謊不是耍小聰明,也不是品質惡劣,而是自保。”
昱晴川點點頭“我懂了。”
憨貨道,“蘭大哥也教了我很多,他還說我到底是可琢之玉,還是難雕刻的木,就看我此次的反應能力了。”
金暮黎哈哈一笑“相信自己,你肯定是玉不是木。”
昱晴川狠狠點頭“嗯”
夜夢天忍不住多提點幾句“不是每個人問你話,你都必須回答。對于無法確定好壞的陌生人,你若不想說假話,可以保持沉默。”
“對,不搭理也一樣。”金暮黎捏捏他的肩膀,“之所以跟你說這么多,是因為從今日起,說話行事不能再出差錯,否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她舉起金牌晃了晃,“我是流風國長公主這件事,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昱晴川回想蘭盡落教過的話“怪松山山頂昏迷時。”
他看著印信,很快補充道,“金莊主昏迷時掉落金牌,我和易錦才知你的真實身份。”
金暮黎松開手,點頭笑道“蘭盡落教得不錯,去旁邊和易錦記誦五十遍。”
說著,把金牌塞給他,“也好好看看金牌什么模樣,刻印在腦子里。”
兩人都知此事馬虎不得,便毫無異議地坐到小幾旁,輪流著翻來覆去看金牌,又嘴唇微動,小聲記誦金暮黎叮囑的話。
金暮黎本想再親自和善水聊聊,可想到那人暗藏著的、羞于說出口的秘密心思,便將此事交給夜夢天。
夜夢天欣然前往,代她邀談。
到得傍晚,易錦和昱晴川碎碎念般將所要記的東西全都背個滾瓜爛熟,金暮黎則在琢磨自己該如何充分利用公主印信明察暗訪、生財有道時,咼隊領還未回來。
查證不容易,緝拿更難,金暮黎明白強龍不一定能整得過地頭蛇的道理,便也不急,只將手頭該做之事全部處理妥當,甚至連一字額飾都新做一個。
扎上跟一字道巾似的新額帶,至夜幕降臨,用了餐,喝了藥,她才道“不能干等了,明晨往斑陸城出發,迎迎他們。”
夜夢天輕輕頷首“好。”
可當晚不到夜半之時,蘭盡落竟扶著受傷的咼隊領回來了。
蘭盡落袖子被剮破,右手流著血。
咼隊領則一瘸一拐,胳膊衣衫血跡斑斑,小腿肚上的肉也被什么兇惡東西咬下一塊肉來。
“他居然能養妖獸”
蘭盡落驚魂甫定般道,“紀敏居然養了只從不走出妖獸森林、更不被人驅使的妖獸”,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