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夢天輕咳一聲“那有勞。”
“之前我就是姐姐的人,如今還是,要你說什么有勞”易錦更不滿,“姐姐是主,你卻不是。我也不是客,不用做點事就說有勞道謝。我跟姐姐才是一家的。”
蘭盡落想揉眉心,卻左臂受傷包扎,右手上藥后也纏繞了好幾圈繃帶。
金暮黎看了眼垂眸閉嘴的夜夢天,無奈道“錦兒爭這些事實做什么,快扶人回房休息。”
易錦立刻展顏“姐姐,我這就去”
扶起蘭盡落,“走吧,我送你。”
蘭盡落起了身,卻看著金暮黎擔憂道“只怕他們終會尋到這里,若帶衙役甚至守備軍”
金暮黎微微頷首,從懷里取出兩樣被錦帛包裹之物,交給夜夢天“調最近三城守備軍,最遲午時在斑陸城集結,要各城城主派出所有弓箭手,箭頭涂毒,射殺妖獸。”
夜夢天單膝跪地,雙手接過“得令”
起身后托著東西倒退三步,才抬頭轉身,一邊收好貴重之物,一邊疾步離去。
淡然而平靜的蕭軍師在看到包裹形狀及黃色錦帛時,瞳孔終于縮了縮那錦帛是來自宮里的。
金暮黎不動聲色,乏了般閉上眼睛,單手撐著額角。
蕭軍師居然不在此時過來表忠心,誓死追隨,可見其意圖果然只是想弄清這支隊伍的真正身份。
也就是說,他果如所料,是獻祭兇獸那邊的人。
“姐姐,”易錦送蘭盡落回來,見狀連忙攬住她的肩,溫柔道,“姐姐累了就休息吧,這里有我們。”
為了給蕭軍師從容離開的時間,金暮黎點點頭“那就辛苦你們了,小咼醒時叫我,我有話問他。”
“是,姐姐放心,”易錦恭謹又親密,“姐姐去錦兒房里睡吧。”
金暮黎沒反對,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善水,掩唇打個哈欠,走了。
易錦送她出去,沒再回來,蕭軍師并未馬上走,直到咼隊領小腿上的黑色腐肉全部挖除,上了藥,包扎好,他才幫忙將疲憊不堪的善水道長扶到椅子上,還為他倒杯水,遞到他手里“道長真乃妙手,難怪金姑娘將你留下,隨侍在側。”
善水勉強笑了笑,不說話。
蕭軍師已經知道這是顆軟釘子,便識趣地不往釘上強碰硬撞。
昱晴川正在收拾碎褲腿、血布巾、爛肉之類的臟東西,蕭軍師伺候了善水,又過去幫忙將血水盆端走。
昱晴川在他走到門口時道“蕭軍師,今晚多謝你啦后面已經沒什么事,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蕭軍師回頭笑了笑“真的不用道謝,這都是我自愿的。”
頓了頓,又道,“那我倒了這水就去睡覺,不陪你在這守著了。”
昱晴川揮了揮抓著血布團的手“快去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蕭軍師頷首離去。
昱晴川想知道他是否躲在門外偷聽,可又不方便去看,猶豫半晌,為了穩妥,還是沒提敏感話題“善水道長,你累了大半夜,也回房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就行。”
善水點點頭,起身走了。
廊上無人。
蕭軍師已經下樓將血水端向后院排水溝。
善水回首“若他發熱,立即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