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訴你,此情此景,至死難應。
“不過……”妘宇然有些疑惑,“《醫林診籍》里真有那么多失眠案例么?”
魏庭枝語氣肯定:“沒有。”
“難怪我沒印象,”妘宇然舒眉露齒,“還以為自己記錯了。”
“不會,”魏庭枝用指尖戳戳他的六陽會首,“你這里這么厲害。”
妘宇然抓住他的手指就咬。
魏庭枝微微一顫,閉眼片刻后,直接將人抱起,快步出屋:“今晚回家睡吧,正好明早差人送信。”
正要掙扎的妘宇然聞言,輕哼一聲,卻摟住他脖子:“二哥哥。”
魏庭枝心腦一麻,加快腳步。
周不宣回屋時,百里釗正在桌前批閱奏折。
“怎么還不睡?”她溫聲責怪,“別把身體熬壞了。”
百里釗笑了起來:“咱們現在可是無色靈尊的級別,還怕什么熬不熬?”
周不宣輕嘆:“幸虧百里賡忙于修煉,想不起讓你顯示武功級別,否則即便想瞞,也瞞不過去。”
“你就這么直呼咱爹姓名啊?”百里釗口中責備,眼里卻含著笑,“小心他聽見,杖責五十大板。”
“他若打我,你能見死不救?”周不宣上前握住她筆端,“你舍得么?”
百里釗抬頭與她雙眸對視,許久才微微一笑:“不舍得。”
周不宣這才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合適,忙尷尬松手,還作勢推一把:“算你有良心。”
百里釗絲毫不惱:“本殿當然有良心,不然左膀右臂心腹軍師早跑光。”
周不宣輕哼一聲,卻轉身就把草莓塞人嘴里,又將青綠果遞她手上:“嘴巴學壞不少,是不是偷偷去青樓耍歡了?”
“沒,”百里釗嚼著草莓,細觀青綠果,“現在都是消息送到我手上,哪還用本殿親自跑。”
她抬眸笑望周不宣,“難怪父皇隨時隨地要人伺候,原來身邊無人照顧的話,真的會被餓死渴死。”
周不宣尚未得意,便迅速反應過來:“你說我是太監?”
百里釗看她瞪大眼的模樣,不由噗哧一聲,否認道:“我沒說。”
“這么明顯,還說沒說?”周不宣舉拳作勢,“可惡的家伙,說了還不承認,看我不~~”
話到這里,陡覺不妥。
但待收聲住手之時,百里釗卻已離凳欲跑:“你怎么樣?來打我?打得著嗎你!”
周不宣立即連同膽子一起放開,追上去:“有本事別讓我逮著,逮著打不死你!”
兩人小孩兒般,在并不寬敞的石屋里追逐起來。
因是半夜,百里釗沒往外面跑,兩人打鬧一會兒,便被周不宣撲跌在床鋪。
“看你還跑,”周不宣壓在她身上,微微氣喘,“抓到了吧?”
“嗯,抓到了,”百里釗毫不反抗,“所以你打算怎么罰?”
“罰~~”周不宣愣了愣,隨后連忙松手起身。
真是瘋了。
跟金暮黎、妘宇然在一起待久了,就忘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這里仍然是尊卑有別、見了皇帝官員、皇子皇女要下跪的古朝。
而非能和主席一起坐在平民客廳里談話、聽他親切教誨的現代新社會。
百里釗一把拉住她,拽得她重新跌倒在自己身上:“還沒罰呢,怎么就跑?”
“我……”周不宣的所有念頭都在剎那間散盡,“還沒想好……”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現在,該我找你算賬了,”百里釗的指尖劃過她的唇,“周不宣,以下犯上,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