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宇然的臉頰瞬間爆紅,抬腿就往魏庭枝鞋面上跺一腳:“咱們不是回去寄藥方的么?”
魏庭枝微微垂眸,卻對半只臟兮兮的灰塵鞋底印視而不見,表情亦保持原樣,紋絲不動:“是。”
“我覺得還是讓這倆走吧,”一個羞羞臊臊此地無銀三百兩,一個寵弟無下限配合演,周不宣故意痛苦扭臉,“簡直沒眼看。”
“聽見沒,”金暮黎斜睨二人,“快去做午飯。”
“不用做,我帶了,”魏庭枝忙道,“你們梳洗完就能用膳。”
“哎喲,牙酸,”周不宣抬手捂腮幫,“才做兩回面,就怕累著,趕緊買現成的糊弄敷衍。”
“別跟這杵著了,傷耳朵,”妘宇然將魏庭枝推走,“咱回屋等。”
周不宣、金暮黎大笑。
之后,一個旁若無人洗臉漱口,一個放松身體,靠在門框。
“你家百里釗可真行,”金暮黎看著白云樹梢,“知道我們善水勤快,愣是把他堵在路上問能不能收徒,孤男寡女的,善水為了盡快結束窘境,只能毫不猶豫答應。”
周不宣差點被漱口水嗆到。
她連咳兩聲,緩過來:“善水道長應該是打心里愿意的,畢竟他人那么好,不會思想狹隘到只把本事傳給自己子女。”
“但是累啊,”金暮黎輕哼,“徒弟不是那么好帶的。”
“的確,”周不宣實話道,“所以我從來沒想過收徒。”
“但為了百里釗,你也豁出去了,”金暮黎看著香木翠竹,話題突轉,“我一來,鳥就跑,倒也挺沒意思的。”
周不宣:“……”
那誰管得了。
反正賴不著我。
金暮黎回頭時,見她正隨便往臉上抹兩把護膚霜,便伸出手:“自制的吧?給我也弄點兒。”
周不宣從盒里摳出一坨放她手心:“你們天天仙蔬神果的養著,皮膚吹彈可破,哪用得上這個。”
“你倒吹一個彈一個給我瞧瞧,”金暮黎搓搓手心,兩掌對臉輪流快搽,“老子是獸,不是人,還吹彈可破,真要吹彈可破,打架時人家一爪子就能將我開膛破肚。”
“可別,”周不宣被她說得身體抖了抖,“我收回剛說錯的屁話。”
金暮黎大笑:“聊天而已,緊張什么。”
周不宣內心猶豫片刻,還是試著伸出手,挽住她右臂:“我已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好朋友自然是真心記掛與著想,哪怕是假設,恐怖的不吉利的,也難以接受。”
金暮黎從未與人用這種姿勢走路,即便是夜夢天,也沒互相挽臂過。
正要抽出胳膊,昱晴川卻突然沖了上來:“金暮黎,你知不知道山腳入口被人布了鬼打墻?”
“嗯?”金暮黎駐足,“啥時候?”
“不曉得,”昱晴川搖搖頭,“反正我是剛準備下山時發現的。”
“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周不宣道,“妘宇然和魏庭枝剛回來。”
金暮黎抬步:“去看看。”
言畢,飄若回雪。
肘窩一空的周不宣立即跟上,輕如云月。
三人說話聲驚出了妘宇然:“昱晴川,什么情況?”
“山門入口被人用石頭布了簡易鬼打墻,瞧不出門道的普通百姓很容易迷路,”昱晴川說著說著,忽然恍然大悟,“難怪最近沒有百姓看病上香,原來是進不來!”
妘宇然看眼跟出來的魏庭枝:“我們上山時還好好的。”
“或許曾有些許異常,但被我們忽略了,”魏庭枝思忖,“畢竟是露天山野,很難注意到。”
妘宇然點點頭,隨即順著石砌長階往下跑:“我們也去瞧瞧。”
魏庭枝一把拉住他:“慢點,上山容易下山難,別栽倒。”
妘宇然無語:“我是紙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