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自覺地看向祁硯旌下巴上很淺很淺的胡茬,忽然冒出個疑問“你怎么不刮胡子呀”
啪嗒
空氣中像有什么東西無聲地碎裂了。
許珝一句話,成功讓醞釀良久的旖旎氛圍蕩然無存。
祁硯旌額角都隱隱約約跳了下,“誰大晚上刮胡子”
許珝“”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想起問這個。
沉默中,祁硯旌抬手摁滅了床頭的臺燈,緊接著許珝下巴一痛,被祁硯旌重重捏了下。
上空傳來他沉沉的聲線,帶著些許命令的意味“閉眼,睡覺。”
祁硯旌手太大了,明明只想捏他下巴,卻讓他半張臉都又燙又痛。
當晚,祁硯旌第二次夢到了許珝。
許珝似乎夜視很差,每次關燈后都會茫然好一陣。
夢里祁硯旌也關上了燈,許珝只能睜著大眼睛在黑暗中尋找他。
許珝的眼睛很漂亮,睫毛纖長瞳仁清亮,周圍太黑的時候,他會有些害怕,眉心微蹙,顯出異乎尋常的單弱無助。
祁硯旌抱著他翻了個身,就看到他后頸兩顆鮮紅欲滴的小痣。
第二天一早,許珝出來吃早飯,卻沒看到祁硯旌。
桌上放著他的粥和一疊小菜,餐具旁還有一束黃玫瑰,新鮮得像剛采摘下來一樣,還帶著露珠。
許珝拿起來聞了聞,開始慢悠悠吃早飯。
他依然處于不太吃得下東西的狀態,明明能感覺到餓,吞咽卻有些困難。
祁硯旌回來時,他正在和剩下的半碗粥作斗爭,聽到開門聲想都不想直接放下勺子。
祁硯旌的身影從門后出現,許珝就甜甜一笑“你又給我買花啦”
他小臂搭在餐桌上,還穿著睡覺時的白短袖小短褲,趿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光溜溜的腿晃啊晃,腳踝粉得要命。
“嗯。”祁硯旌剛晨跑過,身上還帶著熱氣,摘下運動手表來到許珝身邊,“覺得你會喜歡。”
他拿起花束看了眼,滿意地點點頭,遞到許珝面前“我讓高平一枝一枝仔細選的,每朵都還含苞待放。”
說話間,特意加重了最后四個字。
許珝臉上的笑凝固下來,慢慢抿起嘴仰著小臉看祁硯旌。
這才發現祁硯旌跑步前還先刮了胡子,而且刮得格外仔細,下巴锃亮。
許珝剛穿過來時,就聽策劃團隊的小胖說過祁硯旌可能有點小心眼,當時還沒在意,現在看來他不僅小心眼,還非常喜歡陰陽怪氣。
祁硯旌原本只想逗逗許珝,順便讓他親眼看清楚“含苞待放”的具體形態,卻沒想到許珝抿著嘴氣鼓鼓樣子格外有趣。
他一直都瘦,臉上沒什么肉,下巴尖尖的像個小可憐,但現在腮幫子鼓起來,罕見的有了點肉感,顯得整個人乖巧了很多。
祁硯旌沒忍住揚起唇角,抬手呼嚕一把許珝的頭毛,敲敲桌面“再吃一點,不然就等我沖完澡出來喂你吃,你自己選。”
許珝一聽眼皮立馬耷拉下來“不想吃了”
祁硯旌拍拍他的臉頰“聽話。”
可最后,許珝還是沒吃完那一小碗粥。
祁硯旌從浴室出來,碗里剩的該是多少還是多少,一口都沒再動過,他不得不再次化身老媽子哄許珝吃飯。
許珝只吃了兩口,就捂著嘴說什么都不愿意動了,還嚷嚷著想吐。
祁硯旌見他臉色確實差了些,也緊張起來,放下碗給他拍背連聲哄“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
他仔細觀察許珝狀態,“怎么樣,要吐嗎去洗手間走得動嗎,還是我抱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