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淮一愣。他默了片刻才說:“你肯定沒打算嫁去許家。”
沈青瓊挑眉,“哦”
江起淮笑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子,不會委屈自己的。”
沈青瓊哼哼作笑,“你叫我來,又是為了何事”
江起淮這才說起正事,“今年年宴萬邦來朝,宮里頭想在年前,在民間挑個歌舞曲班子去宮里給各國來使看,以示萬疆氣派。這正是意書坊大展身手的好機會。”
沈青瓊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她說:“近月盛京來了不少教坊團,大抵都是為了宮宴的事。若能得宮里賞識,不說得的銀錢,就是身份也能翻上一翻了。”
“所以請你過來,”江起淮說,“江大人在禮部任職,你能說一嘴嗎”
沈青瓊正色道:“父親不知我與意書坊的關系,冒然提起怕是不妙。”
“那些外來的教坊三教九流,最需要重視的便是從杭州來蘇蛾班,那里的娘子最會戲曲小調,跟盛京里很不一樣。”
沈青瓊道:“那有去打探過嗎”
江起準點點頭,“里頭有為姓楊的娘子,是戲班里的臺柱,原先在杭州十分有名,聽說有幾個追捧她的大人特意也跟來了盛京。”
沈青瓊點點頭,她端起茶,一邊思索著坊里的幾位能歌善舞的娘子。
她費心經營這么多年,自然是希望意書坊能成為盛京里的第一大坊。如果這次入選宮宴,便能受世家注目。有了餌,還怕魚不上鉤嗎
沈青瓊與江起淮又說了幾問便要離去,她起身時江起準卻叫住了她。
簾后男子說:“這世上,也不是所有男子都朝三暮四。”
嗯沈青瓊扭頭看他。但見男子掀起竹簾一角,露出俊朗容貌,看她似非笑。
沈青瓊打趣他,“你是在說你自已嗎”
江起準低頭沉笑,放下簾子,自顧自拿起酒喝。“你才多大,就這樣心如枯槁不如多看看,總會找到一位好郎君的。”
沈青瓊倒不知他會這樣說,她笑了笑,“那呈江大公子吉言。”說罷,便離開了。
而那簾后的江起淮卻是斂了笑,他左手撐在桌上,懶懶散散地夾起一粒花生米。
隨后的幾天一直在下雪,大清晨的幾個姑娘一起去給沈家老太太請安,兩家人一墻之隔,是以姑娘們總是要給大長輩請安的。
屋里又添上了銀碳,暖烘烘的,下人們端來各色湯羹給女孩兒們品嘗。屋里嫡庶分坐,右邊坐著的沈樂渝與沈哲哲,左邊坐著的是沈青瓊,沈思思,沈慧如。
在祖母屋里,幾個姑娘哪敢把齷齪擺在臉面上,只互相說笑,看著真像是情深姐妹一般。
沈家老太太錢氏,花甲之年,垂垂老矣,她平日不管家,兒媳孫女卻都怕她。錢氏早年在宅子里拼的是陰黑血路,早已練就一副狠辣心腸,六十多歲的閱歷讓她積威甚重,平日沒人敢來討她的晦氣。
老太太面相刻薄,此時卻笑眼彎彎,她朝底下的沈哲哲看了看,“聽說今日永濟伯爵府派人送了一對鐲子給你。”
“是,”沈哲哲連忙起來回話,“孫女看那鐲子用料厚實,價值千金,可惜孫女命小福薄鎮不住,于是特意帶過來要獻給您呢。”
她示意身后的丫鬟把匣子捧上去,一邊說:“只有祖母您這樣的人物才能鎮住這鐲子的寶氣。”,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