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丫鬟被他看的臉紅。大公子的俊朗板正是江府上下都知曉的,他為人又溫柔紳士,翩翩君子。就算是庶出,雖然文采出身不比二公子,但對她們這種丫鬟奴仆來說,已經是天上的人物了。
可惜大公子從未收過通房,不近女色,府上的丫鬟們望其思春卻不得門道,對他的潔身自好是又稱贊又埋怨。如今她們被選到矯晗軒來,又是身負這樣的使命,再被江起準這樣盯看,自是不打一處羞來。
婆子推了她們一下,喝斥她們不懂規矩,“還不見過大公子”
她們這才如夢初醒,紅著臉行禮,“奴婢見過大公子。”
江起淮笑了笑,“還是母親恩慮周到。你們叫什么了”
左邊個高的說:“奴婢環扣。”
另一個道:“奴牌環貝。”
江起淮點點頭。
婆子在一邊說:“她們原是在老夫人房中伺候的,后來老夫人仙去,便來了主母院中。夫人見她們伶俐乖巧,想著大公子還沒個通房,便割了心頭愛差老奴送來。”
什么心頭愛。江起淮后頭的小廝叢息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方才他可看見了,這婆子推人推的可大力。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起淮怎好再拒,他拱手,“即如此,勞煩媽媽跑這一趟了。”
“無事。”辦完差事的婆子如沐春風,“畢竟這也是為了大公子好。”
江起淮低頭沉笑,吩咐道:“秋伯,那你帶著她們去廂房安置吧。”
秋伯見他應下了,按下心中疑慮,“是。”
等人都走了,江起淮才斂了笑意。他身后從息說:“公子,她們定是主母派來的眼線”
“幾年了,還缺這兩個”江起淮說,“想必是合竹的意思。”
“啊”從息不解,“那倆丫頭確實生的好看,二公子居然舍得送到咱們這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呵呵,”江起淮失笑,拍打他一下,“聰明。”
從息不過十五六歲,正是活潑的時候,聽主子夸他,好一番高興,想了想,又問:“那把小星姐姐叫回來吧”
柳星,矯晗軒里的大女使,專管小丫鬟的。
江起淮點點頭,又想到下午的表演,對從息說:“套車,去意書坊。”
“是。”
而拐過好些小道的婆子面色不悅,狠狠呸了一口。“好歹也是府上的大公子,連一文賞錢都不給,真是小氣還科考,做了官也改不了那副窮酸像”
沈家上下,除了身體乏了的錢氏,管著家務的兩家夫人,忙著處理公務的沈二爺,其他眾人,都上了馬車,往意書坊去。
做為這幾年生意興隆,地位名聲都不斷拔高的教坊,里子皮子都分外講究。不說金銀器具,精巧陳設,也不論娘子公子們的美麗體貼,光是隔音之能,盛京里就沒哪家可比的。
沈家人都到二樓的大廂房里,才坐下就覺著周遭安靜不少,沒有其他教坊的靡靡之音。這廂房一面無門,敞向教坊中央,對樓下的舞臺一覽無遺。那琴師在下頭撫琴,悠揚音樂,緩緩清晰地飄入眾人耳中。
小娘子們入房上茶。
沈哲哲打量四周,驚嘆這教坊的講究。她忍不住看一眼那邊春風滿面的沈青瓊,怪道她在這里開銷這般大,原是這樣別有洞天。
沈樂渝也是心里泛酸。她再次感嘆沈青瓊的有錢。也暗下決心,她日后一定比沈青瓊還要萬貫錢財。
沈譽被端上來的小兔子奶糕吸引了眼球,他坐在小椅子上蕩著小腿,喜滋滋地吃著。彭氏則陪在他身邊,慈愛地看著他。
沈飛凌是靜不住的年紀,他喝了茶吃了果子,很快就坐不住,他對主座的沈讓說:“爹爹,我想出去看看。”
沈讓點點頭,叫小廝看著些,便放他走了。
沈樂渝她們見此,也接二連三的溜了。只留沈青瓊陪著沈讓。
她為他沏了茶。沈讓先是平靜抿了一口,隨后才說:“你有話要說。”
沈青瓊笑了笑,“不愧是爹爹,什么都瞞不過您。”
沈讓道:“怎么了”
沈青瓊說:“女兒知道爹爹最近在忙些什么。本不愿意煩擾您,可上書進表在即,便想著還是說上一嘴吧。”
沈讓不語,示意她繼續。
沈青瓊抿抿唇,“爹爹您也知道嘛,女兒在外有許多鋪子,當年,也在意書坊投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