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起淮把桌子搬到院子里,他對著一株殘梅作詩。從息高高興興地抱著一個木箱子回來,“公子,沈三姑娘送東西來了。”
江起準笑起來,揮筆寫下詩尾,點點頭,“拿過來。”
那木箱子被放在桌上,沒上鎖,江起淮開了扣,箱子打開,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最上面的是一個白環青釉杯,顏色清新做工精致;狀如蓮花的汝瓷碗,色如雨過天青破云處;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銅盒子,打開,里面是色純濃厚的墨硯,圖的是方便好帶。
吃的東西最多,有五芳齋最經典的五花果子,各家鋪子里賣的螺紋酥、山楂餅、椰蓉球還有幾壇酒水。
從息流著口水,可算是把吃食都點清了。
那底下還有一盒東西,江起淮打開,是一個拇指大小的湛藍色的玉器,雕成鯉魚模樣,活靈活現。
江起淮捏起它,那藍色純粹濃郁,安靜沉穩,錦鯉的每一片鱗片都刻的仔細。
從息瞪大了眼睛,“公子,這玉玩可真珍貴啊。”
江起淮不語,他把東西放在掌心,可見也是十分喜歡的。
箱子里還有幾本名傳千古的大儒著的書籍,從息見了,彎了眼睛,他說:“沈三姑娘這是下了血本了呀,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挑的上等的東西,她可真大方。”
江起淮把東西重新收好,“沈家小公子自從與她親遠,如今她自然是感激的。”
從息點點頭,“公子,那咱們要回禮嗎”
江起淮搖搖頭,“以后自有機會。”
沈家明月軒里,江意明來看沈譽。
自那夜回來后他睡了大半天,如今終于是緩過來了。大理寺收到消息就匆匆趕來,江意明在沈讓的陪同下進了房。
沈譽的臉色可算紅潤了些,彭氏喂他喝了牛奶,給他安安神。
沈飛華坐在他前面,輕聲說:“爹爹與娘親都在這兒,譽哥不要害怕,你只要說說那日是怎么了,好叫大人抓住壞人。”
沈譽看了眼一臉微笑的江意明,他抓著沈飛華的衣袖,過了好久才說:“我跟著祖母買糖吃,突然好多人,他們還擠我,有人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抱走了。我再醒過來,就發現我躺在床上。”
沈飛華問:“那你有沒有見著什么人呀”
沈譽說:“有,有個嬸嬸。”
“她打你了嗎”
沈譽搖搖頭,“沒,她抱我,喂我吃東西,給我穿衣服,她還老是哭,哭著抱我,沒有打我。”
沈飛華摸模他的頭,“那她有說為什么要抓你嗎”
沈譽說:“她叫我喊她娘親。”
彭氏捂著嘴,眼淚止不住的流。她以為沈譽是遇到瘋婆子了。她過去抱著沈譽,“沒事了譽兒,阿娘會一直陪著你的,再不叫別人把你抓去了。”
聽了沈譽的話,再想到淳親王妃的喪子,眾人心里大概猜出了幾分,頓時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沈讓與江意明相視一眼,決定還是要去宮里一趟。
御書房里,金龍點玉爐里吐出香煙,裊裊輕繞。
皇帝甩袖,生出一股冷風打在淳親王臉上,一夜老了十歲的男人跪在地上,一臉悲衰。
“如何饒過”皇帝說:“年宴當口,所有人都看著,朕親口在朝堂上說了要將背后之人優繩之以法,朕還要給沈家與彭家一個交代。”
淳親王急道:“慎兒她是受人蠱惑的皇兄,你知道慎兒為人的,她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