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煒見她終于面露不悅便暢快許多,愈發變本加厲起來。
他發出一聲不屑輕嗤,“哼,這種空有相貌羸弱體虛資質低下的小白臉,也就只有你這種膚淺無能的女人能看上。”
裴嬌此刻內心毫無波動,面上還要裝出“你怎么能這么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不要說再說他了,我求求你別再說他了”的模樣。
剛準備敷衍地說上幾句時,她覺得背脊發涼,氣息驟降。
她身后的少年眼中攜著濃郁的冷戾。
裴嬌后知后覺,她不怎么和這種嘴上功夫計較,因為傷不到她什么,甚至也還可以和辱罵自己的人有說有笑。
可是顧景堯高高在上慣了,哪里受得了這樣的諷刺,萬一他沒忍住動了手,貿然暴露了
她不再耽擱時間,繞道就想走,但楊煒卻不想輕易放過他們,居然不由分說地直接出掌朝著裴嬌揮過去。
“我讓你走了么”
裴嬌瞳孔微縮,下意識便要躲,她后退幾步,不受控制踩上顧景堯一塵不染的靴尖,最后還是來不及撞進他懷里。
她抬眸之際楊煒的掌風便迎面襲來,但是卻在觸及到她面門之前被擋在她身前的手牢牢鉗制住。
楊煒微微一愣,轉眼和裴嬌身后的少年對視了。
他如同天嵐宗的弟子們一般束著高高的發,幾縷碎發落在額前襯得膚色愈發白皙,眼尾微微上揚的弧度像是一把冷俏的彎鉤。
他面孔清雋,好似在春季爛漫出游走馬觀花的少年人。
但是在垂眼看人的時候,卻自然而然多出幾分久居高位的疏離矜貴。
開在半山腰上的染了靈力的梨花紛揚而落,襯得少年人面目更是如丹青作畫般生動。
面對先前這般赤裸的挑釁和羞辱,他面上未曾浮現半點慍怒之意,反而只是輕飄飄地掃了楊煒一眼。
神情有些漫不經心的,眼底如同寒潭般毫無波瀾,像是打量一件放置在商鋪的廉價物品一般,卻令楊煒在接觸到他的目光那一刻倏地閉了嘴,甚至如同鋒芒在背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顧景堯一手鉗制住楊煒的拳頭,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接住欲要摔倒的裴嬌。
他嘴上的話倒是和裴嬌一模一樣,掃了一眼楊煒,“你怎么說我都無妨”
說至此,他微微曲起的食指勾著裴嬌的腰帶,將她欲要倒下去的身子拉回來。
期間他的手掌不可避免地掠過她的纖細柔軟的腰身,恍若蜻蜓點水。
裴嬌冷不丁地哆嗦一下,見他緩緩勾起一抹顯得有些懶散的笑,毫無誠意道“但是你怎么能動裴小姐呢”
半倚在他懷里的裴嬌沒覺得這英雄救美的戲碼有多感人。
銅鏡道,“他太卑鄙了,居然學你禍水東引。”
顧景堯明擺著在諷刺挖苦她,甚至又將本來已經改變方向的矛頭引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