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老將軍確實是死于服毒自殺,也確實同巫族的那座函谷兵鎮有密信往來,但歸根結底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他也并沒有做出叛城投敵之事。
吳起看了眼姬歌,后者的心湖中又響起了他的嗓音,“仲秋老將軍身死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在大戰結束之后我自然會為老將軍平反昭雪。”
姬歌聞言不動聲色,只是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吳起的這一說法。
“老將軍他是想要推翻督軍造不假,想要逼宮上將軍你也不假,可是他怎么可能會做出私通巫族背叛驪山長城之事?!”
哪怕是將那枚傳信玉簡確認了一遍又一遍,哪怕他依舊不愿意相信,可是玉簡上的確實是老將軍的神識筆跡無疑,沒有做半點假。
“事實就是如此。”姬歌面目表情地說道。
“所以...”陶寄人放下那枚傳信玉簡,苦笑一聲,抬頭問道:“不知道上將軍你打算怎么處置我這個...亂臣賊子?”
“不是我想要怎么處置你。”吳起聞言感覺有些好笑,陶寄人怎么就給自己安上了這么個罪名,這也是換作是自己,若是換作旁人只怕已經將他這個亂臣賊子給一刀砍了。
“而是在老將軍臨死之前已經替你求過情了,而且我也已經答應了下來。”吳起負手而立沉聲說道:“從即日起大秦虎師就再也沒有陶寄人這個了,有的只是魏武卒的陶籬下。”
“我明白了。”陶寄人嗓音沙啞地說道:“那個以下犯上忤逆行事的陶寄人已經死在謂天邢牢了,走出這道牢門的是戴罪立功的陶籬下。”
“沒錯。”吳起嗓音威嚴地說道:“虎賁營也已經被劃到了魏武卒的編制當中,當然若是他們還肯認你這個指揮使你依舊可以統領虎賁營。”
聽到這里,陶寄人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面前的姬歌。
察覺到這道目光的姬歌揮揮手,說道:“你別看我,我對這件事沒有半點意見。”
陶寄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默不作聲。
“怎么樣?”吳起淡淡問道:“現在能夠站起來了嗎?”
姬歌聞言瞇著眼睛神色古怪地看向吳起,心中腹誹道:你問這句話是怎么個意思?他要是說站不起來我還得攙扶起他來不成?當然這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萬一要是說走不了那自己豈不是還要背他離開這里?!
不清楚此時姬歌心里在想什么的陶寄人握了握手掌,然后雙手撐住兩邊的壁壘顯得極為吃力地站起身來。
“要不要我搭把手?”姬歌看著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流的陶寄人,有些于心不忍地問道。
再怎么說他現在也是自己手下的兵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賠本吃虧的那也是自己。
“不用。”陶寄人拒絕了姬歌一番好意,“只是一些皮肉傷。”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離開這里吧。”吳起看了陶寄人一眼,在確認他能夠支撐下去后這才開口說道。
看到吳起走出斷空牢房,一直守候在門外的陌蟕對其拱了拱手,問道:“上將軍這是打算帶陶寄人離開?”
吳起聞言微微點頭,凝聲說道:“大秦虎師的陶寄人已經死了,還請陌老放他一馬。”
“卑職明白,卑職明白。”陌蟕連連拱手說道。
若是有外人在這誰又能夠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甚至有些恐怖丑陋的老兒竟然會是一歸真境的強者呢。
看到陶寄人走出牢門后,陌蟕對著他笑吟吟地說道:“恭喜陶指揮使賀喜陶指揮使。”
陶寄人面無表情地看向陌蟕,咬牙切齒地說道:“承蒙老前輩在獄中多加照顧,晚輩感激不盡,若是有機會定當加倍奉還!”
陌蟕聞言也不動怒,臉上笑容依舊,“好說好說。”
最后走出牢門來的是一襲白衣顯得與此處格格不入的姬歌。
“老前輩,你該不會是盯上我了吧?”姬歌雙手攏袖笑吟吟地說道。
“沒有的事,臣小將軍你多慮了。”陌蟕矢口否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