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回憶了下慘劇發生的過程,慘白著臉承認說“也是我的錯,擅自打擾了琴師。”
花主得到答案后,心滿意足的微瞇起眼,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不知前往了何處。
疾醫處理好劍客后,來到琴師面前,他雙眼帶著醫者的圣潔和寬和,沉聲問道“琴師,醒了嗎”
琴師神色不動,雙眼沒有半分神采。
疾醫想了想,拿出一根銀針在琴師身上的穴道扎了下,一股暖意順著銀針鉆入琴師體內。
“琴師。”疾醫再次喚道。
琴師垂下的睫毛顫動了下,這才抬眼看向疾醫。
他神色逐漸清醒過來,怔怔看著疾醫,似是在努力辨認面前的人是誰,半晌后才聲音艱澀道“是疾醫啊”
疾醫微微頷首,面色平靜道“你還記得發生了什么”
琴師面帶回憶,眉宇間糾成一團,仿佛在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用不確定的口吻道“我記得劍客在造石屋,我、我在河邊彈琴”
他抬頭看了眼拂曉的啟明星,神色莫測“我彈了一夜的琴”
“不,不對。”他低頭看了看手上被琴弦勒出的傷痕,以及地上染血的殘破焦尾琴,雙目失去焦距,喃喃道,“我失控了。”
“我,失控了”
眼看他神志紊亂有崩潰的危險,疾醫抬手要將人打暈時,琴師垂下的手自然而然的撫上手心珍藏的水仙花。
他愣了愣,神志陡然清明。
他站直了身體,哪怕形容狼狽,可當他勾唇淺笑時,優雅的風度依舊翩然,讓人敬服。
“讓閣下看到如此狼狽的一幕,實在是失禮。”琴師語調平緩,仿佛風雅刻進了骨子里。
即便是自嘲,也極為溫和。
琴師的突然清醒讓疾醫一呆,他本來平淡的語氣突然熱忱了許多,正用一種神奇的眼光剖析著琴師。
“怎么做到的”疾醫語速飛快道,“你明明被心魔魘住并未走出,竟然不符合常理的在轉瞬間清醒。”
他目光落在琴師拿著的暖玉雕琢的水仙花,剛準備說話時,劍客突兀開口,怒氣沖沖朝琴師道“先生可還記得我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疾醫頓時閉嘴,他看了眼劍客,眼里閃過一絲趣味。
呀,忽然打斷他的話以防驚到琴師,莫非那水仙花意義非凡
疾醫思索著沒有吭聲,在不清楚事情重要性前,他還是不要輕易開口。
琴師心底也驚訝不已,沒想到劍客居然會以守護者的態度站在他這邊。
他捧著水仙花,神色溫柔的說出冷漠的話“今日發生了太多事情,是我失控傷了你,救命之恩便抵消吧。”
劍客氣得臉都要綠了,誰要還你的救命之恩了,我明明是替你說話,以防疾醫那沒眼色的家伙因水仙花冒犯你好么。
劍客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心里暗罵琴師不識好歹。
這時,淡淡的青竹味傳來。
三人側頭看過,原是剛才離開的花主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他出現時不帶半分煙火氣,輕飄飄如踏月而來的仙人。
琴師看向如同定海神針般的花主,含笑一禮,語含歉意道“是屬下的錯,驚擾了主上,還請主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