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大膽的發問,讓沙匪立刻將目光投向琴師。
琴師突然伸手抬起容嫻的下頜,嘴角依舊掛著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完美弧度:“居然懷疑一個誠心誠意的琴師,真是太失禮了。”
“不過小嫻在我這里有特權,我不會責怪你的。”
他用輕柔的語氣開口,語調真摯到讓人害怕:“我等了你十年,你終于長大了,跟我回莫空山吧。”
“不,我才不要跟個老男人走呢。”容嫻超大聲喊道。
沙匪:……抬起頭仰望著容嫻,只覺得第一次見到這么作死的人。
他發誓他看到琴師臉都黑了啊,那眼里都有殺氣了!!
琴師嘴角緩緩勾起:“這么調皮嗎?”
他拂袖一揮,琴音響起,黃沙撲面。
待沙匪將自己從沙子里拔出來時,此處已除他外再無活人。
他甩了甩頭上的沙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流光樓少主被不復盟的琴師給帶走了!
沙匪:娘嘞,要出大事了!!
九月十二日,秋雨淅淅瀝瀝下著,莫空山的草木被雨水沖刷的油亮光滑,干凈極了。
那被陣法籠罩的大半個山上,水仙花開放的燦爛美好,讓人心馳神往。
疾醫正在煉藥,他坐在藥方門口看顧著丹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火。
“劍客,哎,劍客。”他朝在小溪邊的人喊道。
劍客穿著蓑衣提著魚簍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暗沉的天空,感覺這莫空山實在冷清的很。
“何事?”他慢吞吞走到疾醫面前,“吃魚嗎?”
疾醫擱下扇子,字正腔圓道:“吃。”
然后他才繼續道:“你說,前幾日琴師不顧花主禁令,火急火燎離開莫空山是去做什么?”
劍客熟練地清理干凈魚,用一根削好的竹竿刺穿,將魚放在丹爐下的大火上烤起來后,這才說道:“你覺得琴師這幾次外出是為了什么,又有誰有本事讓琴師失去了他那彬彬有禮的風度。”
疾醫一愣,忙低下頭悄聲道:“你是說,流光樓那位?”
劍客悄悄道:“噓——我可什么都沒說。”
疾醫:“……”
疾醫正準備罵這奸詐的家伙,整個莫空山忽然刮起了大風,大風和著山崖上穿堂而來的嗚咽聲和樹葉拍擊聲,夾雜著溪里魚兒拍岸聲,以及天地間盤旋不散的琴音,像極了美妙至極的曲子。
這是——琴師回來了!
疾醫與劍客立刻直起身朝入口處望去,心焦地等待著。
琴師一曲近五日,誰知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如今花主沒找他,還是他們二人在這里硬頂著,替他瞞著,無人知他離開了莫空山。
十年前琴師不知發了什么瘋,與流光樓少主在域北葬圣山大開殺戒,少樓主雖有流光樓護著也歷經了多次刺殺,更被提一直在外浪的琴師了。
從域北到域西那段路程,他和歌女與琴師一起同行,差點沒被連累死。
好在琴師早有打算,底牌也多,這才險險保住了他們的命,活著回到了四方城。
便是歌女,都在回到四方城的那一刻痛哭出聲。
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
一路上追殺他們的人可謂是前仆后繼,能活著實在太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