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想就不得了,像被什么痛蟄一下手,壺蓋兒叮鈴咣啷滾到地上去,“啊!”一聲,她從杌凳上跳起來,呼啦啦甩著手,那些羞意與旖旎頃刻被甩開,只剩手背上被燙的痛覺。
奚桓在肚子里嘆口氣,下榻過來翻著她的手瞧,“就是有些紅,不妨事,回頭擦點清涼膏子就是。”
說話環住她的腰,要攬她到榻上去。花綢只覺心尖跳了跳,痛覺又遠去,那些纏綿的思緒復匯攏來,將她輕飄飄托起,卻帶著重重的羞怯將她的下頜壓低。
她磨蹭著,朝爐上翻滾的水壺望一望,“你不吃茶了?”
“不吃了。”奚桓笑一笑,他有些好奇,她明明成了親,怎么還這樣害臊?越好奇,心越像爬過一群蟻,想伸手撓一撓,于是抓起她的手親一親,“等你的茶,也不知是幾輩子的事情了。我記得你出嫁前有天夜里,分明是大大方方的,這會兒又怎的怕起來?”
花綢有些慌張,她也不知她怕什么,好像上一回,是懵懵懂懂的一身孤勇,眼下經了事,卻有些怕了。怕什么呢?怕他解開她,怕沒有余地、所有的不完美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但她還是嘴硬,腳步在一點點地磨蹭著,“我、我沒有啊……是你要吃茶么。”
“現在不吃了。”奚桓也陪著她磨蹭腳步,環在她腰上的手卻不大安分,一寸寸往她飽滿的裙下挪。
花綢一陣心驚,惶惶無措地搦腰讓了讓,“我我、我身上癢!”
她沒撒謊,大概是被滾燙體溫熏的,她身上的疹子開始一顆連一顆地發起癢來。癢得她扭動著胳膊,妄圖在衣裳上蹭一蹭。
奚桓果然收了手,拽著她坐到榻上,擼起她的袖管子瞧,“太醫留下的藥膏子,你擦了嗎?”
“洗了澡,就忘了。”花綢伸著條梅花點點的胳膊,看他濃密的睫毛半撒著,游上游下地在她手臂上吹氣,她有些骨頭發軟了,背靠在炕桌上,坐不直。
剩下的紅疹子往袖里蔓延,看不真切,奚桓倏地抬起眼,胸膛大起大伏,近近地望她片刻,就伸手往肩上扒她的短褙。
“做什么?!”花綢嚇一跳,忙把兩個肩頭緊緊摁著。
“我瞧瞧!”奚桓想用力掰她的手,又怕傷著她,有些發急,頃刻又軟下來,眼睛卻有些發紅,“乖,給我瞧瞧。”
急得倒不像是瞧疹子了,花綢被他這雙眼唬住,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肯讓。他沒了法子,又往下撩衣擺,手鉆進去,摸摸她的臂膀,確實也有些小疙瘩。
花綢果然看他是摸疹子,有些松緩下來。可下一刻,他的手就摸到她的后背上,扯她抹胸的衣帶子,一壁扯,一壁用另一只手去掰她橫在胸前的手臂,“乖,撒開手!”
他越急,花綢越有些怕,腦子里哄哄的,亂作一團,死活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