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拱手下去,拉開兩扇門,已是晨曦縷縷,翻飛著塵埃滾滾撲進門來。
夏日夜短,時值卯時,已是天色新起,晨光掠過紗帳,似秋水盈盈點破美人眼,展開一對剪水雙瞳,還在迷蒙間,帳外落來幾束陽光,窗外淡蟬輕唱。
細細的“吱吱”聲喚得花綢趕忙驚坐起來,朝身邊一看,奚桓還是沉沉的呼吸,睡得正香。她忙在錦被里將他搖一搖,心急卻不敢大聲,“桓兒、桓兒醒醒,天都亮了!”
“再睡會兒……”奚桓翻過來,一搭胳膊就將她撳倒在枕上,眼也不曾睜開,迷迷糊糊地尋著她的嘴巴黏黏地親了一會兒,“別吵……”
花綢心內著急,掀了他的胳膊依然坐起來,不死心地搖他,“快起來回去,一會兒叫人瞧見。”見他不醒,便去揪他的耳朵,“快點呀、一會兒椿娘進來了洗漱,開了房門,外頭就瞧見了!”
好容易見奚桓餳開眼,盯著她發了片刻呆,適才坐起來瞧窗外天色,“我怎么睡到這時候了?”
“誰曉得你呀!我夜里叫你走,你死賴著不走,這個天光出去,只怕撞見人,看你怎么開交!”
原來自上回起,奚桓夜夜潛來,花墻柳蔭內與花綢密會幽歡一番,無一夜缺席,就連花綢身上來了,也要睡在旁邊,趕也趕他不走,到天亮前才抹黑而去。
不巧近日天愈發亮得早,又操勞半夜,竟不留神睡過了頭。如今一見天色,索性倒回帳中,“算了,不回了,若人問起,就說我早來看你。”
二人正值纏綿之際,花綢也有些舍不得,依他的話笑笑,纖腰斜亸地將他推一推,“那你起來穿好衣裳到榻上去說話,不然人說你來瞧我,怎么倒把衣裳脫了睡在我的床上,你怎么開解?”
天氣漸熱,玉簟半涼,奚桓只穿了條褲子在被子里,袒裼著上身,卻見她穿得齊整,一件掩襟的丁香色寢衣,一條藤蘭紫的鮫綃褲,隱約見肌膚剔透,膩骨生香,他哪里經得住,便掣著她的胳膊圈在懷里來。
花綢捶他一下,水汪汪的眼如剪水,“起來呀,一會兒人就來了。”
“這才卯時初,哪里就來人了?就是你起的早,你那個椿娘也舍不得起呢。”說話就把手鉆進她衣裳里,摸見里頭還穿著件肚兜,便故意提起眉來,“大清早還在床上,為什么就捂得這樣嚴實?你衣裳什么時候穿的?”
“半夜穿好的,”花綢桃靨暈紅,又搡她一下,要撐起來,“就是為了防你個賊!”
“防我什么?”
她講不出口,飛他一眼,便坐起來,“你自家心里曉得。”
眼兒一轉,勾得奚桓渾身上下都活起來,一把兜著她的腰將她撳在枕上,翻身罩上去,在她頸窩里嗅一嗅,“你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