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鼻子“咻咻”的,像只小狗,花綢嘻嘻笑起來推他,“癢死了。”
“哪里癢?”奚桓翻翻她的袖口,見上頭的疹子早消匿無蹤,“已經好全了,還有哪里癢?”
花綢剔眼嗔她,將袖管甩下來推他兩肩一把,“快起去穿衣裳,一會兒真來人了。”
奚桓不肯下去,追著她問哪里癢,越問越有些霪邪模樣,索性將下半截往她身上撞一撞,“我也癢,咱們撓一撓?”
撞得花綢媚眼如絲,似推不推地把兩手擱在他肩上,“你煩死人了。”
“我煩人?”奚桓瞪圓了眼,手撐在她兩邊,腰塌在她腰上,磨纏了一會兒,磨得她星眼半澀,一壁俯下臉去親她,一壁把手伸進被子里扯褲帶子,劍懸關竅,又不作為了,逼著她問:“我還煩不煩人?”
花綢恨得要死,又死不認輸,“就是煩人嘛。”
講得游絲無力,話硬氣軟,奚桓只好默默寬恕了她,把自己楔入,慢慢拉扯。花綢只覺自己被拉成了兩半,一半飄入云端,一半跌宕紅塵,魂不附體地著迷與下沉。
靡靡溫曛內,她將身體發膚,都交給他宰割。
夜露糟蹋過花朵,濕漉漉的纏綿光陰里,天悄然大亮。西廂里漸有響動,奚桓套好衣裳起來,腰側的衣帶系得歪歪斜斜,花綢下床瞧見,走到跟前為他重新打結。
一垂眼,她密卷的睫毛落如奚桓眼底,像是一片珠簾,簾底下仿佛是他永恒的美滿居所,包容著他所有的愛與欲,以及所有的心機城府孩子氣。他一直是在她眼睛里無遮無掩長大的,從不用隱瞞自己。
花綢抬眼看見他在不轉眼地盯著自己,好笑起來,“看了小半輩子,還沒看夠?”
他沒說話,微笑著偏著臉來親她,剛直起腰,門就被椿娘推開,端著水盆脧二人一眼,往墻角的面盆架款裙過去,“喲,是我來早了?”
奚桓撣撣衣裳,十分鎮定地落在榻上,“是我來早了,請把你們的茶舍我一盅吃,吃過我就好走了。”
“哪里去?”花綢跪在另一邊榻上,推開了窗,陽光與清風一齊拂來,將她從歡情艷欲中脫胎出來,清麗如荷。她枕在窗臺,杏眼含春地睇著他,“早飯也不吃,要往哪里跑?”
隔著窗戶中間的框,奚桓歪靠在窗下扭臉回望她,“周乾今日啟程去登封,我與施兆庵他們一齊去送一送,送完到翰林院當值,午晌回來,你等我吃午飯啊。”
提起這個,花綢倏地將眉頭輕疊,“哎呀,我差點忘了,周乾托我去給他說媒呢,你瞧我自個兒的事情一忙,倒把這件事拋在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