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
上一次只覺得嫉妒:是什么讓諾德覺得快樂?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這樣輕松而自由。
但是,現在——被眼罩遮擋的六眼描摹著眼前的人的全部輪廓,
現在更像是……覺得不可思議吧。
大概是暫時沒有得到回答,諾德安靜了片刻。那些明快的、輕松的、無憂無慮的閃光很快沉寂下去,他輕聲補充:
“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是那樣的話,事先和我說一聲吧。”
“不是啦,”五條悟很快回過神來,補救地說,“可以摸哦,完全可以,不如說多摸摸我——你想要我嗎?”
意識到說得太過了也就是下一秒的事情。所以他又被噤了聲。
還是一樣的觸碰,開玩笑一樣地點了兩下,“那可是很危險的發言呢。”諾德在他耳邊說。
丟下那句話,又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諾德的注意力給了超市購物袋,把五條悟丟在一邊,去關心那些面包啊牛奶啊生薰培根了。
“任務回去的路上?”一邊平淡地問他。
“……嗯,”五條悟吞吞吐吐地回答,“嗯,是個確認殘穢的任務。”
湊近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也會落在皮膚上,好像現在還殘留著隱約的存在感,年輕的咒術師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臉頰。好像還有點發燙,啊,他不會在臉紅吧,那好遜。
所以,
是什么讓諾德覺得輕松?
是因為要走了,所以反而可以不介意了嗎。
還是……真的就是因為哪個別的什么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
……如果諾德覺得快樂的話,好像也不壞。咒術師低低地笑了一下。嗯,即使是因為別的什么人。
說起來,這是他第二次被邀請到諾德在這里的家里了。
至于這處——住所。
諾德的住所,還是和上次來時一樣。
東西堆在一邊,唯二正常使用的家具是墻邊的桌子,還有現在這張沙發。這樣能算得上是家嗎?最多能算是住的地方。
六眼看了看那堆紙箱。
“就算只是臨時住一段時間,也住得有夠混亂的呢。”性格并不糾結的最強咒術師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如此評價。
是稍微有些指手劃腳的評價,但諾德一向是個好脾氣的屋主人:“——是,是。”于是好聲好氣地敷衍他。
“要我幫你整理嗎?”白毛的大貓喝完冰牛奶探頭探腦。
“沒有讓客人做這種事的道理吧。”
“不要把我當客人嘛,反正也是閑著。”這位占據了一塊領地的客人說得理所當然,示意桌上放得亂七八糟的素材,“是想著還要帶走所以干脆就不整理了嗎?但是這樣要用到什么東西的時候也很麻煩吧?要走的時候我也可以來幫你一起打包。”
他若無其事地把后面那句話說出來。
“……我有在整理的。”諾德拿他沒辦法地說,毫不掩飾地轉移話題,“已經不早了,五條先生吃過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