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是通話,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電話的那邊無疑察覺到了這件事。
“嗯?沒聽清嗎?給點反應吧?是來自最強咒術師的威脅哦?”五條悟好像閑聊一樣說著。
“……請、請別開這種玩笑。”
“啊,你覺得是玩笑啊。”
寂靜,
摒住的呼吸,
——吞咽聲。
“嘛,他不怎么說自己的事啦,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和他說了什么,”五條悟像自言自語一樣地嘟嚷著,“不然要是受欺負了委屈巴巴地來找我訴苦還會有點可愛,多少期待了一下。唔……這樣有點壞心眼?”
沒有回話的聲音,因為沒有敢回話。
“總之就這樣啦。”五條悟說著,按下了掛斷。
澳大利亞,咒術師協會,辦公室。
一個中層咒術師站在電話前。
話筒里是嘟、嘟、嘟的忙音,但他還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一動不動。冷汗浸濕了他的額頭,他卻半點沒有察覺,只覺得心臟在嘭、嘭、嘭地跳動,急促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鈴——
“是、——五、條先生?”他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
“忘了說了,”五條悟沒太認真地說,“不許告訴他哦?嘛……我也是要維持形象的啦。”
這位大家族出身的二級咒術師沒想起來自己惶恐地保證了一番時都說了一些什么,最后也只記得,在五條悟再次掛掉電話時,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吵鬧的心跳聲。
鈴——
他兩眼一黑。
“科林斯街的咒靈已經解決了”電話里是他一名澳大利亞咒術師,“布朗?……你在聽嗎?”
五條悟會殺人嗎?
這位最強咒術師花了兩分鐘思考了一下。
嗯……會吧?
不如說,被他殺掉的人也有不少。
刺客啦、詛咒師啦,要是把咒靈用來要挾他的人質也算進去,那也有幾千上萬了。
五條悟會殺掉咒術師嗎?
……其實是不會。
白發的青年低低地笑了一下。
是啊,不會,雖然想過很多次了,但至少現在為止的答案是,不會。
不過作為抬抬手指就能把一座高樓夷為平地的最強有一點好處,那就是,當他開口說出“殺掉你”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相信啦。
下一秒,像是絲毫不值得多費半點心思一樣,五條悟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走之前可以去看大堡礁吧?他想著。
所以,在諾德醒來的時候,當然會看到他的大貓像是從沒離開過一樣躺在他身邊。
從來不戴眼罩的魔法師稍微揭起彈性的布料,再因為光線眨了眨眼,剛醒來的諾德還有些不在狀態地想看時間。
“——就這樣別動。”五條悟忽然饒有興趣地說。
“嗯?”
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指腹摩挲著他的手指,再接替了勾著黑布的一角,像解開禮物那樣滿懷期待地揭開些許,五條悟湊近他,諾德閉上眼睛,讓他的男朋友親了親自己的眼瞼。
“哇哦……這樣超有氣氛的,你建議我戴眼罩的時候是在想這個嗎?”五條悟興致勃勃地說,“‘漂亮的衣服是用來解開的’——那樣的嗎?”
“什么啊……”
起床之后諾德才知道已經快十點了,那感覺像是一覺起來整個上午消失不見了,對他來很少見。他想向自己的男朋友確認這份等待是否有些無聊,又覺得在意這些小事有些太過糾結。
而五條悟,當然一點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