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說話的聲音都放輕了。
在赫辛踏進房間的瞬間,實驗體們便立即滯住了,隨后,他們低吼一聲飛快地朝赫辛撲了過來。
“小心”
猝不及防間,尖叫還沒驚呼出去,護士們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猩紅的畫面,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看見了少年被利爪撕碎的樣子。
該死的他們太大意了,明明知道這些實驗體現在的狀態這么不穩定
眾人臉上懊喪又絕望的表情還沒收起,下一秒,便看見那些實驗體將赫辛圍了起來。
那并非他們預想中的悲劇之景。
一條條能夠輕易撕裂重金屬的尾巴環住了少年,有翅膀的舒展開翅膀把赫辛籠在了下面,沒翅膀地則匍匐到他的身邊。
其中有著翠色眼瞳的實驗體似乎是他們的頭領,他前肢壓低,后肢繃緊成一條直線,身上附著的每一片鱗甲都微微炸起,喉頭發出了警告的低吼。
眾人望著這樣的一幕突然就愣住了,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狼群那一雙雙危險警惕的豎瞳緊盯著他們,或者不止緊盯著他們。這些敏銳的群“狼”感知到了危險,為了保護他們唯一且最重要的“幼崽”,他們立即進入了終極戒備,死守自己的巢穴,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呲開獠牙,拼死上去戰斗。
那尖利的犬齒是為了咬斷敵人的喉管。
而現在,已經繃緊成一根弦的實驗體們顯然連護士們的存在都無法忍受,至今沒有發動攻擊全是因為是他們把赫辛送來了。作為歸還他們至寶的理由,他們竭力忍住了襲擊的欲望,用僅剩的理性呵退他們。
哪怕之前實驗體暴走的時候,護士們面對的也是一群沒有理智的怪物,但此刻,這些怪物一個個都異常清醒。那一雙雙豎瞳里充滿了冰冷而理性的光澤,顯然有著自己清晰的情感與思考,他們完全理解人類的舉動,甚而有著不亞于人類的智慧。
這就更可怕了。
眾人下意識地將雙手高舉過頭頂,連腳步都放輕到幾乎沒有。他們在怪物們一瞬不錯的冰冷注視下,緩緩地向后退去,等到退出三米開外后,才驚覺自己衣衫濡濕,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你”眾人小心翼翼又提心吊膽地瞅了眼少年,流露出肉眼可見的擔憂和為難。
而這樣的目光甚至都無法讓過分緊張的實驗體忍受。
“嗚”壓抑的吼聲擠出,一個實驗體張了下雙翼。
氣氛像一根繃緊的弦,一觸即斷,直接讓眾人不敢開口了。
然而就在這樣不能發出一丁點動靜的大環境下,赫辛卻像終于弄明白了什么,一邊露出恍然的樣子,一邊隨手摸了摸旁邊一個獅鷲樣實驗體的翅膀,“我沒事,別怕啊。”
少年似乎深諳擼毛的技巧,一看就是經常招貓逗狗的人士,白皙的指尖熟練地撓了撓對方的下顎。
于是,前一秒還僵硬得跟個石頭一樣的獅鷲,下一瞬就渾身一軟,哎哎叫著癱倒在了地上。溫熱的翅膀籠在了赫辛身邊,沖著他露出了白白絨絨的羽根,和厚實軟濡的胸脯。
眾人“”
他們的頭領、那個有著翠色眼瞳的實驗體見狀,立即一尾巴甩了過來。頂著這副軀殼的他不愛說話,轉而使用了最原始的吼叫,傳達出了中心思想“你個不爭氣的玩意兒,現在是舒坦的時候嗎,給我起來我們的使命是保護好他”
沒覺醒的夢神跟普通人差不多。實驗體們其實不是真的很清楚赫辛的身份,他們一直呆在實驗室里又哪里能懂那么多,所見的一切都只有個模模糊糊的感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