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銘宇把兩個信封揣進兜里,又把板磚換回右手。
蔣曉剛愣了一下。
蔣銘宇輕輕勾了下嘴角,揮著板磚照蔣曉剛腦袋拍上去。
蔣銘宇回到縣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他在搶救室外面沒找到人,便順著走廊往前繼續走。快抵達icu門口時,他聽見了蔣虎的聲音。
“她外孫子已經去湊錢了,藥能不能先用著?”蔣虎有點著急,“這醫院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叔,這真不行。”另一個聲音有些為難,“我們肯定不會見死不救,但醫院有規定,救過來之后錢沒交夠,也就只能先維持最基本治療。”
“就不能通融一下,錢俺們肯定能給補上。”蔣虎哀求,“俺們村到這就幾班車,就算湊到錢,她外孫子今天也趕不過來啊。”
“叔你也別急,我先去看看診療卡上還剩多少,再跟科里匯報一下,看能不能用科資金先幫著墊。”護士安撫完,小跑著去了辦公室。
蔣虎重重嘆了口氣,扭頭看見快步走來的蔣銘宇,他憨厚的臉上露出詫異:“小宇,你咋這么快回來了?”
“包了輛車來回。”蔣銘宇簡單解釋了一句,從口袋里掏出倆信封,“錢拿回來了。”
邊說,他邊從信封里抽出幾張整的,塞進蔣虎手里,又說了聲謝謝。
蔣虎愣了愣,沒好意思收:“俺墊的錢不著急,把嬸子藥錢交上先。”
蔣銘宇強制蔣虎收下錢,剛想往交費處走,就看剛剛的護士又小跑回來了。
“你們卡上不是還剩不少錢嗎?”小護士表情十分無奈,“五千塊錢你們還怕斷藥?就算icu是吃金子,這也夠吃兩天了啊。”
蔣銘宇一愣。蔣虎更是瞪圓眼睛:“啥?五千?哪來的五千?”
護士看他們表情,也有點發懵:“這錢不是你們充的?”
蔣銘宇沒說話。
護士帶著他們去問了交費處。收費員回憶一會兒,說是個高中模樣男生給交的,那孩子還說忘拿診療卡了,當場報的姓名和床位號。說到后來,收費員突然啊了一聲:“我就說那么眼熟呢,就你們隔壁床的家屬,他上午剛來給那倆女生辦的出院。”
“那個男生啊。”小護士也想起來什么,“他們還落了個充電器,你認識他啊?那正好,你通知他來取吧。”
蔣銘宇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只是幽黑的眸子閃了閃:“充電器在哪兒?”
“護士站呢。”小護士邊說邊往回走。
“那個男生?你同學?”蔣虎問蔣銘宇。
蔣銘宇微微點了下頭,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你同學為啥幫你交錢?還偷偷交的?”蔣虎說著說著,看見了蔣銘宇袖口,“你這哪弄的血?摔跤了還是打仗了啊?”
蔣銘宇順著他目光,也看見袖口的血污。這是蔣曉剛的血,剛剛時間匆忙,蔣銘宇沒來得及換衣服——當然,就算不忙他也沒辦法換,老家的東西他基本能都帶回了學校,他那個房間就只剩了個空殼。
蔣銘宇捻了下袖子上干涸的血痕。
“出血了?那得去護士站處理處理。”蔣虎撓撓腦袋,又記起來蔣銘宇沒有處理傷口的習慣。
兩家是鄰居,蔣虎算是看著蔣銘宇長大的,他小時候沒少挨蔣曉剛打,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不算,有時候臉上都掛著彩。蔣虎看不下去,也提過幾次,每次都被蔣曉剛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