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堇歆一遍遍聽著刑部的大臣左一聲慚愧,右一聲有愧,心里已然不耐煩起來,她借口疲乏揮退了朝臣,下朝后,便秘密前往司天監。
假使是異象,星象一定會有所顯示。
司天監那里絕不會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魏堇歆忽然感覺到一陣危機,有一個莫名的人出現了,這個人想要篡取她的帝位與天下,還傷了宋云修。
司天監主簿已年過不惑,只因駐顏有術,看上去仿佛還不到而立。
魏堇歆以往素不信鬼神之說,初登帝位時,曾一度想要廢除司天監,但是朝臣極力反對,這才勉強留了下來。
她做了幾年皇帝,這司天監就荒廢了幾年,如今司天監冷冷清清,只剩下幾個主要的官正。
見她前來,主簿竟也并未有意外之色,不冷不熱地對魏堇歆行了個禮,等著魏堇歆預先開口。
魏堇歆道:“你似乎早知朕會來。”
主簿略微頷首。
“你既如此靈通,倒不如算算朕今日來問你什么。”
主簿道:“陛下大約是為了女媧廟被毀一事前來。吾雖不知陛下為何會懷疑有怪力亂神之象,但吾可以告訴陛下,天象確實有異。”
魏堇歆眉心微擰,卻是并未再順著主簿的話往下問,轉而道:“朕有一事相求,若你能替朕辦好此事,朕會予你這輩子都享不盡的聲名利祿。”
主簿抬眸,望見面前女帝雙眸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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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司天監回來,已接近午時,魏堇歆隨意詢問了文鶯幾聲,然后皺著眉進去。
“從早上到現在連一滴水也不喝,宋云修你究竟是想......”
魏堇歆疾步行入鳴鸞殿,一眼瞥見安安分分縮在軟榻上的宋云修,胸中升起的那股戾氣突然散了幾分。
她深吸了口氣,到底是平心靜氣下來,緩緩道:“朕現在傳膳,太傅與朕一同用些,可好?”
“是。”宋云修起身立刻回應。
陛下剛剛發起的火怎么消了似的,他是不是又惹陛下生氣了?
魏堇歆注視鵪鶉一般縮著的宋云修,問:“背上還疼不疼?”
她一邊問話,一邊朝宋云修走了過去。
然后還不及宋云修回話,魏堇歆便湊在他耳邊聞了聞。
“你沐浴過了?”她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
“微臣沒有!”宋云修立馬否認,然后小聲道,“只是用帕子擦了擦身上,沒有碰到傷處。”
魏堇歆吃人的目光盯了宋云修一會兒,然后道:“一會兒太醫過來換藥,若是有什么不妥,你......你就給朕等著!”
宋云修連忙低下了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