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池醉是真的沒覺得有問題,甚至還松了口氣。
只因他覺得,如果真是魔僧行苦,即便不殺老弱婦孺,也不會因這種剛認識的孩子而改變什么原則。
就很魔僧行苦。
至少,這點與他的認知是契合的。
重生后,池醉就明白,自己的命本就應該由他自己來掌握,包括自救和利用一切能利用的。
正如這一刻,當他的性命被人捏在手里猶如螻蟻,他不會將期待放在魔僧行苦身上,更不會放在柳浩琨身上這個重生前被他視作勁敵,卻一生都無法戰勝的男人。
湛廉的攻擊、問話以及閻攸寧的回答不過是在幾個呼吸間。
池醉感受著緊扣脖子的金龍抓正在帶走自己的生命氣息,危機感節節攀升,催生求生欲。
恍惚間,上輩子無能為力的一幕幕猶如走馬燈一般,閃現在池醉眼前。
為什么總是有人要逼他,總有人看輕他
上輩子,他欲求得幸福,他們說他已入魔教,不配得到幸福,就該萬劫不復,哪有資格去和柳浩琨爭。
這輩子,他選擇重修相克心法,沒日沒夜的修行,從未過過舒坦日子,因為方才的丹藥被視作凡人后,卻勾起了他記憶中深深刻在心底的,一雙雙瞧不起他的眼
重生一世,他還有仇要報,豈能死在區區一個筑基修士手中。
不論哪輩子,皆是
求人不如求己。
池醉思緒如電。
當閻攸寧的目光看過來時,他無波無瀾地回望,隨后,唇齒間泄露微弱的呻吟聲,耳邊是湛廉自以為是的笑聲。
笑聲震耳欲聾。
池醉卻從未有過冷靜。
冷靜地快速運轉心法。
冷靜的感受到體內的法力聽話的聚集起來,四肢和五臟六腑,全身上下沒有哪里不痛,但這一切是他必須付出的代價。
轉瞬之間,法力凝聚成一顆金光燦燦的丹。
虛假的金丹自此結成。
池醉嘴角微微勾起,聽到柳浩琨告誡湛廉的聲音,察覺到湛廉分神的一剎那,偽金丹瞬間爆發龐大的力量
一陣地動山搖。
少年凝視湛廉,伸手成爪,猛地一抓。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威壓形成的氣浪猶如一條火龍,瞬間纏繞住來不及做反應的湛廉。
湛廉不受控制地朝少年那里飛去。
嚴泊眼看少年周身倏然爆發出一陣金光芒,一下子被耀眼灼目的金光刺得抬起袖子擋住流淚的眼睛。
其余人的視線也跟著被吸引。
四周草木簌簌作響,旋即化作飛灰,吹散在風中。
而那把可以輕易奪去凡人性命,由湛廉法力操控,更能輕易粉碎石塊的兵器,早就由少年纖細的手指抓住扯掉之時,變成粉末和草木一起消散了。
閻攸寧微微挑眉,便聽到少年慘痛的叫聲響徹天際。
“啊”
金光包圍之下,湛廉的身影已然不可見。
“湛廉”嚴泊瞳孔劇震,話音落下之際,剛要拿出法寶,無可抵擋的法力威壓劈天蓋地的襲來。
他渾身一震,肺腑所其震蕩,吐出一口血。
根本無法站穩,嚴泊迅速單腿跪地,一手支地才沒有狼狽地趴在地上,恐懼地大喊“柳師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