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攸寧忽然喊了一聲:“小二,我的酒壺可在你手里,記得給我打滿。”
傻愣愣的小二驚疑不定,最后看到掌柜輕輕點頭后,腳步踉蹌的趕忙跑去打酒。
中年人明明被綁著,奇怪的是居然不覺狼狽,反而讓人恨得牙癢癢。
“噠噠”,木屐聲再度響起。
穆曉霜從二樓躍到一樓,來到衡敘身邊,雙手負后怒氣沖沖地看著中年人,接著看向衡敘,撇嘴嘴硬道:“敘哥哥,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有辦法要了這人的命!不過還是你對我最好,不像某人……”
杏眸幽幽瞟向雅間內,滿是失望。
“曉霜,你該知道池護法的脾氣。”衡敘嘆息著,隨后仰頭看向似乎依舊不打算出來的某人,高聲道:“池護法,酒喝得差不多了,該出來了吧?”
落針可聞的客棧內,眾人屏息悄悄抬頭,看向二樓。
不一會兒,便看到一抹身著白衣的瘦削身影緩步走出來。
白衣青年氣質清冷,腳步緩慢,好似步步踩在人的心上。
青年一登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眼,是青年讓人驚艷的臉精致卻略顯蒼白,束冠的墨發中夾雜著一縷白發格外顯眼,將青年本來魅色天成的容貌平添了一抹脆弱,更情不自禁想去探究,到底發生了什么才會讓如此風姿卓然的人生出了白發。
第二眼,便是青年生著一雙漂亮的柳葉眼,眼珠是獨特的琥珀色,右眼下還長著兩顆楚楚可憐的淚痣,眨眼時纖長的睫毛輕顫,仿若綺麗蝴蝶,但仔細看去,卻并無絲毫含情脈脈,有的只是令人膽寒的陰鷙與霜寒。
讓人望而生畏。
白衣青年飛身而下,衣衫飄落,腳尖落地時看向閻攸寧。
四目相對間,即使外貌毫不相干,閻攸寧卻莫名有種一笑就會被發現真實身份的錯覺,佯裝探究地看向來人。
修真無歲月,彈指一揮間。
十二年過去,當年的小徒弟氣質大變,繼續走在和原著徹底不同的道路。不過這身體是怎么回事,給他的秘籍是被狗吃了嗎?紅蓮心蕊帶來的益處更是一點沒瞧見,原先占上風的火靈根應該給池醉帶來暖色,可好像完全被壓制,渾身猶如堅冰般不可侵犯,像是又開始練起了邪功……
閻攸寧嘖了一聲,在外人聽來這是明晃晃不爽的挑釁,而他背靠桌子,還毫無顧忌再度高聲嚷嚷:“小二,酒打好了沒?”
渾厚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縈繞在客棧內。
池醉目光冷凝地盯著中年人,全然不同的外貌,甚至還有些仙風道骨的氣質,僅僅因為略顯熟悉的聲音,便勾起他以為早已遺忘在過去的記憶,袖中的手握緊,臉色越發冰寒。
從未見過新任護法的一些教眾恭敬的同時偷偷看池醉,其余散修眼中閃過驚艷之色,但都被其氣勢所震,很快鎮定下來,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穆曉霜癡癡望著池醉。
她喜歡美麗的東西,池醉是她目前見到的最美的人,怎么也看不夠。
不論看幾次都會被對方驚艷的衡敘收回視線,看向被綁著卻毫無狼狽之色的中年人,問道:“池護法,你覺得該如何處置這人?”
池醉嘴唇微張,還未說出話,便被另一個聲音搶先一步。
“客……客官你的酒……”小二聲音顫抖的響起。
一時間,在場許多人的視線齊齊看向小二,好像都在指責他沒眼力見。
小二瞬間顫顫巍巍,他只是個普通凡人,在修士們極具壓迫力的眼神下,隨時都快撅過氣去。
“給我。”閻攸寧并不在意婆海剎的人多勢眾,微微抬頜,示意小二把酒壺放到他被束縛起來靠在身側的手掌上。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小二抖如篩糠地把酒壺放到中年人手里,中途還差點掉在地上,成功后,立即連滾帶爬地跑向后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