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穆曉霜很沒眼色的搶先道:“自然是池護法喜歡待在婆海剎呀。婆海剎多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用不著惺惺作態,爽利得很。左丘前輩,您難道覺得正派更好?”
穆曉霜說完,下意識地緊縮在池醉身邊,探出腦袋看向閻攸寧,似乎這樣就拿她沒辦法了一般。
閻攸寧也確實沒有作甚,聞言笑起來,別有深意道:“婆海剎好到你甘愿拋棄能平安無事的修行,選擇本就艱難的修行路嗎?”隨后面色一變,對著穆曉霜冷喝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正派更好,你這小姑娘是不是忘了身上的聽命咒,竟然敢挑撥我和徒弟的關系,話多。”
穆曉霜一個激靈,只覺對方脾氣陰晴不定真是可怕,比魔頭還魔頭,識時務的趕忙認錯,左一句“左丘前輩,我口不擇言”,右一句“左丘前輩,我錯了”。
“師父,徒兒在婆海剎很好,魔主待我們亦很好。在婆海剎的子弟們,皆是心甘情愿匍匐魔主腳下的。”池醉的聲音清凌凌,和冰天雪地相似的冰冷,卻解了穆曉霜的燃眉之急,在她聽來格外悅耳。
閻攸寧心想,不愧是能坐到護法位置的,這話哪個上位者都喜歡聽。
正要說話,一道陌生的氣息忽然從遙遠的東南方而來,強大且不加掩飾的力量昭示著對方的身份。
閻攸寧隨手拿出高階隱身符,分別甩到池醉和穆曉霜身前:“收斂氣息,待在這里。”
只見前方似有一方小世界風停雪止,隨著一道身影前行,周遭肆虐的風雪也逐漸停滯下來。
穆曉霜震驚非常,直覺能夠在極寒界如此橫行霸道的,也就只有一人。
可是魔主不應該在寒冰域閉關嗎?
再說閻攸寧話音落下,正要和來人正面相會,手腕忽然被一只體溫稍低的手握住。閻攸寧心有詫異,他拿出隱身符時已經收斂自身氣息,順便又給周身下了干擾咒,就算人在池醉二人的身邊,也會被影響判斷無法第一時間鎖定他在何處,這在戰斗中可是非常有益的。
然而,池醉卻毫不猶豫確定了他的方位。
閻攸寧扭頭,對上池醉琥珀色眸子的瞬間,池醉語速極快道:“極寒界本身與魔主有深層聯系,即便師父您很強,卻還是會被掣肘,會有些麻煩。”
閻攸寧挑了挑眉,看來池醉對極寒界有一定認知。
只不過,知道的僅僅是淺層的。
他忽然想知道池醉會怎么做。
于是,當他被池醉拉到身后,身上又被甩上一件帶著兜帽的黑色袍子時,默默地穿好站定。
這兜帽黑袍是婆海剎護衛所穿。
池醉飛速思考碰上魔主該如何解釋,同時,把他和穆曉霜身上的隱形符拿下來。
來人幾乎是幾個呼吸間來到三人面前,身形高壯,容貌英俊帶著幾分邪氣,一身黑金衣袍更是襯得人如霸氣天成,氣勢非凡。
“拜見魔主。”池醉垂眸低首恭敬道。
“魔,魔主。”穆曉霜平時肆無忌憚,真見到魔主卻是慌張起來。
婆海剎魔主用看螞蟻的目光一一掃過三人,冷眼道:“汝等來此是想找死嗎?”
穆曉霜躲在池醉身側,她平時面見魔主從不低頭,這次躲起來只是心虛帶外人進來極寒界,她習慣性地抬首看向對方,不料,魔主一身威壓如山川海岳襲來,她止不住瑟瑟發抖,卻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視線緩緩定格在來人的眼睛上,冰雪紛飛中,深藍色的眼眸好似大海深處,是與魔主全然不同的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