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攸寧為了不讓池醉過于緊繃,輕聲漫語說著池醉閉關二十年里修界發生的事,每一字都似乎伴隨著要將池醉溺斃的溫柔。
不知不覺,池醉與閻攸寧渾身的忐忑逐漸化作了坦然。
當潔凈咒施過,池醉身上的衣衫依舊潔凈飄香,他額頭冒出一些細汗,倒在閻攸寧懷里喘著氣,抬眼便看到處之泰然笑著的閻攸寧時,心里卻泛起酸楚。
或許當下只有他一人暴露此種姿態,但是,這已經比當初好上許多了。
池醉啊池醉,如今擁有著對方的愛,就算并不濃烈,但你也應該知足了。他微微閉上眼,窩在閻攸寧懷里,想自我開解卻又開解不了,當并不知足的情緒依舊占據主導后,池醉倏然又睜眼。
方才思緒急轉,不過是幾個呼吸,再次和閻攸寧四目相對,池醉掩飾語氣中的不安,鄭重道:“下次,我來。”
閻攸寧彎彎眉眼竟是緩緩平緩,池醉看得著實膽戰心驚,手都不自覺抓緊了對方有力的胳膊。
這時,額頭忽然又被輕輕彈了一下,池醉不覺疼痛,反而愣怔片刻,便聽閻攸寧道:“我忍得辛苦,你卻以為是我不行?”
“……我沒有。”這話說出來連池醉都自己不信,他思忖了一瞬,確實承認道:“我有些害怕。”
“不用患得患失。”閻攸寧坐起身,將池醉完全抱至懷里,池醉雙腿纏著他的腰,閻攸寧溫柔地輕撫池醉的背脊,感受著對方全身逐漸放松下來,靠在池醉頸邊,輕聲緩緩道:“對待感情一事,即便我從未經歷,卻不會由此打趣。阿醉,修士的忍耐力又豈是凡人能比的,我不過是想,我們首次肌膚相親,應該給你留個好印象。反倒是你,這般坦率大方,倒讓我更是歡喜。”
“我對你印象好得很,為何要忍耐?”池醉卻是真有些急切,帶著點不加掩飾的委屈,仿佛在說“我就是想看你失了分寸的樣子”。
閻攸寧笑了兩聲,只覺池醉怎么這么可愛,如果不是因為有要事,他還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他暗自嘆息一聲,隨即側頭親了親池醉的耳朵,還對著白皙可愛的吹了口氣,眼看耳朵染上粉色,笑著干脆道:“既為道侶,我們之后可是要雙修的。”
池醉恢復些許蒼白的面色再次一片通紅。
而池醉即便害羞卻并沒有閃躲,他雙手捧住閻攸寧,輕啄了一下閻攸寧的唇畔,接著伸出細長的小指,認真凝視閻攸寧,道:“一言為定。”
閻攸寧伸出骨節分明的小指,兩指相勾,笑容里亦有認真:“一言為定。”
在他人眼里冷清如謫仙的池醉,品嘗到戀愛滋味的這一刻,彷如墜入凡塵后對情愛食髓知味,即便羞澀,亦表現得主動又大方。
池醉已經明白忍耐只會失去想要的人事物后,便一改先前隱忍的姿態,變得放縱對閻攸寧的情感,學會了釋放情緒。
想要什么便說。
閻攸寧總是會答應,而這份首肯沒有半分勉強,因為他們都是歡喜的。
池醉被閻攸寧擁著,雙方衣衫凌亂,感受著沁入心靈的溫暖,曾有的不安都跟著消解了。
閻攸寧察覺到時間已到,終究還是提到了那件故人之事。
池醉聞言,神情微變。
沉默片刻后,池醉輕輕呼出一口氣道:“我想去見他。”他終于明白閻攸寧剛才為何會忍耐至此。
“我也正有此意。”閻攸寧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