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恒說話時用了隔音結界,讓人根本沒聽到他們說了什么。而閻飾也回了什么,卻是耳根微紅,眼里帶著清淺笑意,猶如繁華滿天,引人矚目。
宿承宣微微笑著,他眼里的閻攸寧早已褪去了易容的樣貌,暴露真容,但他卻又并未直呼對方的真實名姓,而是喚道:“上官恒。”
這名字在宿承宣口中道出,帶著一種讓人背脊發冷的壓迫感,顧瀾瀾聽到名字時感覺身上壓著千斤重般,直接趴在地上喘不過氣。
而閻攸寧看似毫無所覺。
兩人在一剎那似乎心照不宣,閻攸寧用扇骨敲擊掌心代替鼓掌,笑得風流瀟灑,贊嘆道:“不愧是在占卦卜算上出神入化的仙尊。”
柳浩琨總覺得有些異常,下意識道:“老祖?”
“乖孩子,我說過會幫你。”宿承宣拍了拍柳浩琨的肩膀,隨后看向上官恒,閻攸寧怕是已經和他境界不相上下。就算是同樣修為,宿承宣也有著不輸的信心,他滿臉和少年臉龐相斥的慈愛笑意,說著最冷酷無情的話:“浩琨,如今你選擇這條路,顧瀾瀾便要交予我,就算我要她的血肉亦要她的靈魂,你都沒理由阻止我。”
“顧瀾瀾與我已無關系。”柳浩琨像是入魔一般說得無比輕巧。
顧瀾瀾躺在地上,神色崩潰,眼淚已流不出來,只覺得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只要醒過來,她依舊在熾巍派被奉為圣女……
抑或是她并未穿越,仍然是那個普通的考研生。
“宿承宣,你這話說得可一點都不仙尊。”閻攸寧笑著道。
“身為修者,最后皆是為了渡劫飛升。修界生生死死是自然的適者生存,強者當道,所謂正道做的都是好事嗎?”宿承宣灰色的眼眸帶著笑意卻不達眼底,定下結論道:“最后也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
在場的人都一樣。
“這番話我倒喜歡。”閻攸寧微微一勾唇畔,眼眸半闔,凝視宿承宣,頗有些悲天憫人,“看來今日是不死不休了。”
池醉在一旁看向閻攸寧,首次在對方看到了些許悲憫,霎時間,仿佛看到了曾經頭頂戒疤身穿僧袍的佛修。他的嘴唇動了動,再看那邊仿若瘋魔的柳浩琨,覺得自己早該把柳浩琨殺了。
柳浩琨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戀慕的一個人的情感又如何能遮掩的干干凈凈。
前有顧瀾瀾,現在是閻攸寧。
池醉對顧瀾瀾已無所謂,但閻攸寧絕對不行!
閻攸寧忽而轉頭看過來,四目相對間,池醉柔軟了眉眼。
閻攸寧眉眼彎彎,宛若春光乍現,道:“我都知道,但我要他的愛作甚?”
一語作罷,閻攸寧自池醉眼前消失,遠處的宿承宣亦不見蹤影。
兩道身影驀然出現落坪峰的上空,衣衫獵獵作響。
閻攸寧雙手負后,面對十足笑面虎樣的宿承宣,很是希冀道:“宿承宣,讓我見識下星斗羅盤,如何?”
其實他覬覦宿承宣的星斗羅盤許久了。
閻攸寧穿越而來所得知的原著還未完結,其中最后一章卻用一大堆詞藻描述了宿承宣所持有的羅盤如何厲害。
據說星斗羅盤是修界萬年前唯一飛升的涂佛大仙留下的,如今是修界唯一一件仙器,即便是仙器中的下品,亦足以毀天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