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住我老婆上車的路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
齊言洲以為,聽到這話,無論如何該是歡喜的。
可這歡喜又像未熟的青李,嘗一口,酸澀難擋。
不明白為什么,又或者是腦子里晃過的那幾回一閃而逝的記憶畫面,讓他本能地不愿意去琢磨揣測。
他輕笑,問:“我們這不是在一起嗎?”
秦卿想了想,又框了個限定:“那就一直在一起。”
小姑娘語氣帶著點不講道理似的驕橫,聲音卻像悶熟了的糯米飯,又黏又軟。
心臟酸軟又融暖,齊言洲低頭,唇角輕彎,篤聲應她:“好。”
倆人一時再無言,卻誰也沒先放手。
秦卿安靜了一會兒,卻突然悶悶地笑起來。
“?”齊言洲好笑,“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秦卿說,“我哥和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齊言洲聞言抬了抬眉眼,勾唇。
“我哥”,“我們”,陣營劃分得很清晰。
“就我們初三那回校運會,我跳高崴了腳,你陪我上醫務室那回。”秦卿說。
“嗯。”齊言洲應她,沒猶豫。
應完,自己也低低笑起來。
那次是他先背秦卿去的醫務室,秦灼跳遠跳了一半,有人跑去告訴他他才知道。
秦灼喘著氣找進醫務室的時候,坐在床邊的秦卿下意識就嫌棄道:“你來干嘛?”
“……”少年眼皮一耷,深呼吸,看著秦卿對齊言洲說,“行了你忙去吧,我在這兒陪她。”
“嗯,”秦灼在,他也沒什么不放心的,于是放下擰開的碘伏,“那你幫她手心里上點藥。”
小姑娘摔倒的時候下意識撐了一把,手心里蹭破點兒皮。
秦卿一聽卻急了,眼巴巴地看向齊言洲,嘟囔道:“我不要,哥哥陪我。”
秦灼看著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笑道:“你到底要誰陪你?這么大人了,還跟個要老母雞護著的小雞崽子似的,一天到晚咯咯咯咯地叫。”
都是哥哥,也不知道到底在叫誰。
秦卿本來腳崴得就疼,這會兒一聽,更委屈上了,忍不住就說他:“你老是粗手粗腳的!我怕輕傷成重傷!”
秦灼恐嚇她:“你再誹謗我,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粗手粗腳。”
“……”秦卿覺得他做得出來,一把拽住齊言洲的校服袖子不放他走,整個人躲在他后面露出半張臉,小聲搬救兵,“言洲哥陪我。”
齊言洲一早習慣了兄妹倆擦不玩的火藥,好笑地“嗯”了聲,重新拿起碘伏。
秦灼瞥了眼齊言洲的動作,看著秦卿輕嗤,幸災樂禍地說:“怎么,他還能陪你一輩子?以后等他談了戀愛結了婚,時間就都是別人的咯。”
秦卿覺得他此刻一副“到時候看還有誰幫你”的臉上,寫滿了小、人、得、志四個字。
無端氣急,被齊言洲捉著上藥的手都激動得想握拳,于是脫口而出:“那我就和他……!”
秦灼冷笑一聲,無情打斷她,并警告道:“你要敢說那你就和他談戀愛結婚,”然后偏頭看向齊言洲,“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齊言洲:“……”
齊言洲:“……?”
……
齊言洲覺得,大概是秦灼終于意識到打不贏他,所以他這會兒仍舊腿腳健在。
片刻后,又輕聲問她:“要現在回去嗎?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秦卿聞言,有點不好意思抬頭。
剛剛是她主動抱上來的,這會兒上頭的情緒一過,又莫名其妙臉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