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希望這個家里一切都是她的。
可等她回想起來,會不會同先前一樣,什么都要舍棄,什么都不想要了。
……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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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洗完澡,收到齊言洲的消息。
【來書房?】
秦卿眨眼,跑進衣帽間對著鏡子捏了捏領口。
挺保守的,應該不至于讓齊言洲不做人。
倒不是她多傳統。
而是怕他會因為這些,不再和她離婚……就算不喜歡她。可倆人之間的關系如果只是一種責任,痛苦的也不光是一個人。
輕呼了口氣,秦卿舒展肩線拍拍臉,轉身。
到書房時,她聞見里面沉香夾雜的煙草味,有不同以往的嗆人味道。
很淡,卻依舊能讓人清晰捉到。
齊言洲站在書柜前,聽見動靜,轉身來看她。
秦卿一頓。
不同以往的穿著,倒像是他年少時慣有的打扮。
休閑的白t黑褲,額前碎發微濕地半耷著,發梢落在眉眼那兒,清瘦頎長地站那兒同她笑了笑。
心跳快了兩下,又被她不著痕跡地摁下去,邊走近他邊說:“怎么了?禮物不喜歡啊?”
齊言洲揚眉:“哥哥哪敢?”
秦卿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那倒也是。”然后一臉“所以呢?”地看著他。
“過來。”齊言洲同她招手。
秦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藏著忐忑走過去。卻在看清一整柜的東西時,猛地恍神。
“禮物很漂亮。”像怕吵到她一樣,齊言洲輕聲說,“只是找地方放禮物時……”他偏頭看她,“發現哥哥有的,不比我們卿卿少。想叫你一道來看看。”
秦卿靜靜地揚著下頜,視線掠過他剛得到的生日禮物,兩人從小到大的合照,手工課上交換的作品……最后抬手去拿自己的素描本。
看見一頁頁畫紙上畫技粗糙的少年,心里有根弦,卻像被人用力地撥動開來。
所以……是不是至少在年少時,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藏著那份歡喜?
被這突如其來的猜測攪得心臟酸澀,秦卿壓了壓情緒,嫌棄似的說:“畫得那么丑你都留著啊?”
她在藝術方面,著實沒有多大的天分。該學的都學了,也懂,只是都不精。
齊言洲吊兒郎當地挑挑一側眉眼“嘖”了聲,壓低聲音捏了捏她臉:“怪哥哥長得丑?”
看著他一副“你完了”的樣子,秦卿笑著躲,又低頭去看那個她做的小帆船。
“這你都留著?”秦卿從帆船肚子里捏出個黑乎乎的東西,驚訝道。
齊言洲笑了笑,問她:“還記得你是什么時候送我的嗎?”
“記得,”秦卿笑,“幼兒園那會兒我蛀牙厲害,我哥不許我再吃糖。可我從小就愛吃甜的啊,就好羨慕別的小朋友有糖吃……”
那時候齊言洲看她羨慕得都快哭了,就從家里拿了顆帕帕拉恰給她。
她始終記得齊言洲認真告訴她:“這是永遠都不會化的糖。”
她見過媽媽有不少,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每次出現都不一樣。
永遠都不會化?那就能永遠留在她身邊吧?
小女孩捏住寶石對著陽光,切面折出漂亮的橙光。
雖然不能吃,但她依舊很喜歡。因為是言洲哥哥給的。
“這個好像橘子糖啊,”小姑娘揣好寶石拍拍小口袋,剛掉的小虎牙還有點漏風,奶聲奶氣地問,“哥哥還有其他味道的嗎?”
齊言洲見她終于不難過了,笑著同她保證道:“有啊,以后哥哥給你買。”
……
“那時候哥哥就想,以后別的小朋友有的,”齊言洲溫聲道,“我們卿卿,也都得有。”
秦卿愣了下,明知道他說的是以前的事情,心跳還是不爭氣地快起來。
“然后沒多久秋游,”秦卿掩飾性地笑道,“我就撿了顆松果回禮。”
齊言洲彎唇,揉了揉她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