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不需要他來表達遲來的毫無用處的愧疚。
“行了行了,”齊元瓊一眼掃過去,打斷齊晉易,“道完歉就坐下,別的少廢話。”
“……”齊言洲視線偏過去,看了老爺子一眼。
齊元瓊一本正經地不看他,掃向齊晉安,“你,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齊言洲眼梢一抽。
“爸,”齊晉安不解,“單就這件事情,我到底有什么錯?”
“這難道不是你們的錯?!”齊元瓊一下子就被氣到,“他有選擇出生的權利?!你們這些大人犯的錯,要一個當時還沒成年的孩子承擔,你他媽還有臉了?!”
“你今天不給阿洲道歉,我就能把你在集團里那些虛銜都掀了你信不信?!”老爺子已經氣得開始威脅人了。
齊晉安憤然:“事情沒在您身上,您倒是說得輕巧!哪個男的能心甘情愿替別人養兒子?!”
“老子就愿意!”齊元瓊狠狠拍了下桌子起身,眼眶都紅了起來,“只要是你媽的孩子,就是老子的孩子!”
三人一愣,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你那個——”齊元瓊頓了下,四下一掃,隨手抄起桌上一只降香黃檀的筆筒,狠狠朝齊晉安砸過去,怒喝道,“就你那個人渣爹!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一層閻羅殿下油鍋呢!!”
空氣像膠質一樣,剎那間凝固住。
只剩齊晉安一下子忘了躲開,被堅硬木料砸到額角的悶響。和那筆筒毫不顧忌此時氣氛,哐哐落地翻滾的聲音。
耳機這頭的秦卿,狠狠干咽了一口:“…………?”
這是她不花錢……就能聽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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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跟著齊言洲一路無言到了家,下車進屋換了鞋,坐到客廳沙發上,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餓嗎?”齊言洲沒坐下,問她。
秦卿搖搖頭,喉嚨滑了下。
齊言洲進廚房,倒了杯溫水,回來遞給她。
秦卿接過來。
齊言洲在她身邊坐下。
秦卿小口抿著水,忍不住偷偷瞄了齊言洲一眼。
齊言洲視線對過來:“后面那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咳咳……”秦卿忍不住嗆了一口。
齊言洲抬手拍了拍她背,笑著問她:“所以你是被哪個嚇到了?”
秦卿頓了下,放下水杯。
齊言洲是齊家的孩子,但不是齊晉安的。齊晉安原來也不是齊家的孩子。
兩個都挺……驚悚的。
只是她偏頭看向齊言洲時,盡量自然地把唇角彎起來,一臉“這有什么”的表情對他說:“哪個都嚇不到我。”
“真的?”齊言洲彎唇,眼皮半撩著垂睫看她。
秦卿:“嗯。”
“那你以后,”齊言洲抬手,曲著食指刮了她鼻子一下,玩笑似的說,“就是知道我們齊家秘密的人了,跑不掉了啊。”
秦卿摸了摸鼻子,抿唇,乖乖點點頭。
她知道,如今的齊言洲不需要所謂的可憐所謂的同情。
他最需要人支持陪伴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對現在的他來說,最平常的態度,就是最合適的表現。
但看著齊言洲的眼睛,她長睫還是無意識地顫了下,攥了攥衣角,依舊忍不住伸手過去,抱住了他。
小姑娘柔軟溫暖的毛衣貼上來,齊言洲心下一軟,肩線都松了些,環住她肩,低聲問:“怎么了?”
她埋在他心口,唇嚅了嚅,沒吭聲。
沒辦法告訴他……我有些后悔,那時站在你面前,沒有更勇敢些,問你到底要去哪里。也沒有在找到你時,更堅定一點,偏要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