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身后的人的呼吸聲漸漸有些厚重。他著急了,他想要離開,他正躊躇該怎么全身而退。周元能感受到那人的手因為緊張抖動的頻率變大,身后頂著自己的刀尖膈著皮肉,有些不舒服的刺痛感。
“時間不多了,如果沒意外,大概五分鐘內就會有我的人上來。”周元淡淡地說道,聲音里無恐無驚,反而有一種處變不驚的掌控大局感。如果不是他此刻正讓人掐著脖子,用刀子頂著后腰,還會讓人以為這個房間里,有決定權的人,是他。
他每說一句話,身后的人懸起來的心就高一分。就在他們退到床邊的時候,身后的人忽然把他往床上推去,忽如其來的推搡讓周元失了平衡,眼見著他就要摔在床上,周元下意識把腳一勾,將身后那人一帶,兩人一同摔在了床上。
就是這一摔,他對上了身后那人的臉,是一張很年輕的臉。
那人本來是想要將周元摔下床去,然后趁機逃走。可沒想到被他反將一軍,給帶下床了,他急忙爬起來,正對上周元那雙異常明亮的眼。
臉,讓他給看到了
青年人有些驚慌失措,他本來打算放過他,才把他摔在床上,想趁機逃走。只要沒被聽到聲音和臉,就不會有事情,可他臉讓看到了
慌亂之際,青年人頭腦一片空白,拿著刀就撲到周元身上,亮白的刀尖就要刺入周元的胸口。在床上不受力,周元想要閃躲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伸手去抓住那把鋒利的刀子。
鐵銹般的腥味在房間里彌漫,青年人慌了眼,讓那血腥味給喚回了心思,害怕地想要往后退。周元卻攥著刀身不放,用力一側,也顧不得上受傷的刀口縱橫頗深,將青年人往下一帶,快速地翻身將青年人往下住,空出一只手給了青年人一拳頭。
青年人被一拳頭打得有些發懵,掙扎著要起來。周元忙用床單將他給卷起來,壓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認識錢東”
“放開我”青年人終于發出了今晚第一聲。
啪啪兩聲,周元甩了他露出被子的臉兩巴掌,冷聲道“回答我問題,你和錢東什么關系怎么會在這里,如果不老實。”他頓了頓,用那只在不停地流著血的手舉起刀子,在青年人眼前晃了晃,壓低聲音輕笑道“我殺了你,然后告訴別人,我是自衛,畢竟你出現在這個屋子里,無論什么理由,都顯得沒那么足夠說服力,而且,是你先動手。”
這間房子才剛發生了謀殺案,還沒有找到兇手之前,悄悄潛入這房子的人,都是重點監視和探查的對象。如果這個對象還刺傷警察,無論什么理由,警察都能“防衛”傷他。
警察,也是人,也會害怕。
刀尖慢慢地下降,朝著青年人的臉下去。冰冷的鐵器在這雪天里,冷得青年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他從周元的眼里看出了瘋狂。
他是一個瘋子,一個徒手抓住刀子,一個手在流血還面容不改的瘋子。他和瘋子玩,輸定了。青年人很害怕,他喊出來的聲音在破音了,他說“我不認識他,我只是過來看看他家里還有沒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可以帶走”
“額”周元眨了眨眼睛,伸手又給了青年人一巴掌,“小偷”
青年人莫名其妙又讓扇了一巴掌,腦袋有些嗡嗡響,哭著說道“什么小偷,我是最近生活有點困難,迫不得已來拿點東西賣,我日后會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