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具有死了,皇上這一陣子心情不好,脾氣也不好,恩科他不會開的,你這是為了六哥兒的清名?”
“不是,一是六哥被人欺負了,出出氣,二來,那幫士子,”李夏往樓下努了努嘴,“太閑了,給他們找點事做做。”
“你不會還有什么后手吧?郭勝這一陣子好象忙得很。”秦王帶著幾分疑惑,這聯個名上折子,算事兒?
“我沒有,郭勝忙的不是我的事兒,他一直挺忙的,吵起來了。”李夏說著,努嘴示意樓下。
樓下,一個長相精致,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的三等女伎,正不停的甩著帕子,滿臉鄙夷的斜著櫻草。
櫻草看起來很是激動,手指點著那個三等女伎,聲音尖利,“你這話什么意思?你說清楚!我怎么了?我靠男人捧,難道你們不是靠男人?哪個不是靠男人吃飯的?你們都能靠男人捧,怎么我就不行了?”
三等女伎眼珠往下翻了一圈,哼了一聲,猛甩了下帕子,根本沒理櫻草,轉個身,臉上的鄙夷濃的化不開,“真是不要臉。”
“我就是靠男人靠銀子!”櫻草卻沒聽到她這一聲不算低的不要臉,猛一個轉身,沖身側一個一等女伎尖利叫道:“你不是靠男人?圍著你的不是男人?一把子誰不是梅香?你憑什么瞧不起我?我就是靠銀子怎么了?真金白銀!”
李夏托著腮,興致十足的看著櫻草,秦王眉頭微蹙。
樓下的櫻草已經帶出了哭腔,“你們欺負人!憑什么?誰不是靠男人?你們這一群男人沒銀子,窮酸!酸丁!你們這是妒嫉!你們都妒嫉我!”
秦王聽的呃了一聲,李夏趴在窗臺上笑個不停,“這個櫻草,真是太好了。”
秦王的呃尾聲沒盡,轉成了往上挑起的嗯,“你這話什么意思?”
“她罵那幫酸丁是酸丁啊,罵得好,就是一幫窮酸丁妒嫉她家有錢大爺。”李夏一邊說一邊笑。
“是趙永富惹著你了,還是全具有?”秦王伸頭過去,仔細看著李夏。
“都沒有。”李夏接著拿了杯新酒,倒了一半給秦王,品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口一口抿起來。
“前天,郭勝說,他到平江會館,聽一群行商在那兒抱怨,說如今進京城的貨,在長垣碼頭一定得分船,一船貨要分成兩船,才能平平安安的進到城里,要不然就不知道擱淺在哪兒了。”
李夏岔開了話題,一口一口抿完了酒,又去拿了一杯,和秦王一人一半。
“聽說都水監常家貴一家父子四個,都是象趙永富這樣,愛捧美人兒會花錢,郭勝說,趙家前年把隔壁王家的宅子買了下來,那宅子,王家剛剛大修過,光修宅子就花了兩萬多銀子,趙家買下來,一共只用了八千兩。”
這杯新酒也是李夏愛喝的,分了一半給秦王,喝完自己的,有些意猶未盡,伸頭看看秦王杯子里還有,干脆把自己的杯子塞給他,把秦王余下的半杯酒拿了過來。
“這酒烈,你別多喝。”秦王忙提醒了句。
“我有酒量。郭勝說,趙家買宅子,是因為常家貴和他大兒子,各要抬一個美人兒進家門,可他們家實在沒地方住了,為了兩個美人兒,就買下了王家的宅子,推倒圍墻,合在了一起。”
李夏喝完了從秦王手里拿來的半杯酒,再去拿了杯新酒,分出一半,示意秦王,“今年的新酒不錯。”
“常家原本是宮里的花匠,常家貴的父親常世富讀過幾天書,一直沒能進學,常家貴的母親裘氏生下常家貴一個多月,宮里給皇上選找奶娘,裘氏就被點上了,裘氏話極少,阿娘說她話有多少,心眼就有多多,皇上斷奶后,裘氏就做了教引嬤嬤,一直貼身照顧皇上飲食起居,一直到皇上做了皇上,裘氏告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