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磐石說,京城捎話,讓他問我,不知王同知可擅財賦,不是一地一路的財賦。”王富年一句話說出來,整個人象是發出了光。
安大奶奶大睜的眼睛睜了一會兒,啊了一聲,“這話什么意思?這是要……這話是誰問的?這話嚇人!”
“嚇什么人?我也想到了一點,就是沒敢深想。”王富年心情愉快極了,“六部中間,戶部吏部都是相府兼管,這不是長久之道,刑部唐尚書長年病著,聽說是小中風,休養了這兩三年,病至少沒見好,這三部尚書,都是空缺。”
“你要做尚書了?戶部?”安大奶奶一聲低低的驚呼,一臉的不敢相信。
剛端起茶杯的王富年手一抖,幸好杯子里的茶剛才喝了幾口了,要不然就得灑出來。
“你可真敢想!”王富年放下杯子,又氣又樂。
“你剛才說問你擅不擅財賦,還不是一路一地,又說三部尚書空缺。”安大奶奶斜著那只杯子,她問了這么一句,他就一幅要砸了杯子的模樣,至于么?
“我這話不是還沒說完嗎。我現在是四品,尚書是幾品?又不是唱戲。我是說,尚書空缺,有人升任尚書,那他這位子就空出來了,聽這話意,大約是個從三品戶部堂官,這戶部堂官沒什么,有兩樣最難得,一是從四品上了三品,這一道關邁過去,跟當年中舉也沒什么分別。”
王富年想著這一關總算有機會過去了,又笑起來。
安大奶奶唉了一聲,見王富年光笑不說了,忙催問道:“還一樣呢?”
“還一樣么,是能進京城了,你不是一直說,要是能到京城住上幾年,那該多好,現在應該是有機會了。”王富年笑瞇瞇看著安大奶奶。
“喔,”安大奶奶長長喔了一聲,嘴角往下扯,“你又哄我,這第二,明明是你能進六部,總算不在地方輾轉了,這話我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偏哄我說是為了我能到京城住著了。”
王富年笑出了聲,“七成是因為你能圓了心愿,三成是你說的這樣。”
“才七成啊。”安大奶奶沒說完就笑出來,“我還以為你連當官就是為了我呢。”
“可不就是為了你。”王富年一臉認真,“我不是做生意的料,連算盤都打不好,咱們這樣的人家,這就算是廢人了,要想娶你,怎么娶?我頭懸梁椎刺骨,一路考出來,就是為了能有底氣到你家提親,為了你家能點這個頭。”
“你什么時候頭懸梁了?”安大奶奶笑個不停。
“就是這么個說法,心懸在你這兒,多背幾句,多寫幾個字,就離的近些,多玩一會兒,離的遠了,那懸絲扯著心,疼的難受。”王富年捂著胸口。
安大奶奶笑彎了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