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知道了,行了,沒什么事你趕緊下去好好洗洗,好好歇著,我這就去杭城,你好好歇幾天,再到杭城找我,悄悄兒的,再要象上回那樣,哼!”胡磐石斜著董老三,冷哼了一聲,董老三點頭如搗蒜,“老大放心,您放一百個心!”
胡磐石出來,背著手站在廊下,將董老三的話細細品了一遍,再從大哥讓他打聽馮富海和那塊墳地起,將馮富海和利家的事從頭捋了一遍,再想了一遍大哥那幾句吩咐,眼睛瞇起又舒開,看來這一趟是有大事,啟程的事不能太急,得先好好挑些人……
胡磐石挑了人,又安排了幾件事,打發人往家里說一聲,也不過半個多時辰,就帶著十來個人,人急馬快,趕往杭州城。
杭州城里,王富年送走胡磐石,繞了個圈回到衙門,坐下來,片刻又站起來,背著手轉了幾圈,重又坐下,片刻,又站起來,這回干脆出了衙門,上馬回家。
安大奶奶正看著人對帳,見剛剛午后,王富年就回來了,驚訝之余,又提著顆心,江陰軍的馮將軍過來杭州拍過好幾回桌子了,說張成是被人陷害,是屈打成招,口口聲聲有人要陷害他,還跑到帥司衙門鬧過兩回,江陰軍的蠻橫霸道,她聽說了不知道多少,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沒出什么事兒吧?”安大奶奶迎上王富年,劈頭先問道。
“沒什么事兒,至少這會兒還沒什么事兒。”王富年繃著臉,背著手,越過安大奶奶,徑直進了屋。
安大奶奶目光跟著王富年,身子跟著目光,轉了個個,連眨了幾下眼,他這臉雖然繃的緊,可憑著直覺,他這繃的,好象是喜氣。
“有什么好事?”安大奶奶提著裙子,急幾步跟進來,一邊揮手屏退眾丫頭,一邊急急問道。
王富年剛從丫頭手里接過茶,端坐著要抿,被安大奶奶這一句話問的咳了一聲,“我這象是有好事兒?”
“嗯!”安大奶奶極其肯定的點頭。
王富年放下杯子,左右打量著自己,又站起來,走到鏡子前,掀起鏡蓋,對著鏡子仔細的看。
“你看什么?”安大奶奶跟在王富年身后,也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我看看這喜氣是從哪兒漏出來的。”王富年看的認真,答的認真。
“還用漏出來?哪怕我蒙著眼睛,你從我旁邊過一趟,你高不高興,害不害怕,我聞都能聞出來,還從來沒錯過,是不是?從前那回,你去考秀才的時候,我說你害怕得很,別人都說我胡說,你當時也是死不承認,后來呢?認了吧?正經是怕的要死吧?”安大奶奶確定了王富年是真的很高興,一顆心落穩,撇著嘴,斜著王富年,頗有幾分鄙夷。
“哎哎,”王富年蓋上鏡蓋,又是笑又是無奈,“是有點兒緊張,也沒怎么怕,也就是有一點兒怕,你是比我聰明多了,算是好事兒吧。”
王富年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漫出來,極力想顯的淡定自若,卻又忍不住那份瑟瑟得意,“剛剛胡磐石來了,從平江府一口氣過來,連換馬都沒喘口氣,一路這么急趕過來,就說了兩句話。”
安大奶奶大睜眼睛,微微有些屏氣的看著王富年,她家老爺可不是沒經過事眼皮子淺的,兩句話就讓他高興成這樣,什么樣的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