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下意識的抬手攬在唐家瑞肩上,好象就是從成親后,他一回也沒再想過阿夏說過的從前一世,他再也不關心從前如何,從前以后,不管多少世,不管什么樣的經歷,都沒有眼前的日子,眼前這樣,和她在一起,這樣的日子幸福,要是真有生生世世,他希望生生世世都如現在,無論多少世,他都覺得不夠。
偌大的秦王府里,燈火通明,卻十分冷清,和往年不同,今年這府里有人過年。
皇上今年這個年過的極其不好,彈劾的折子直到年二十九還在不停的遞進宮里,三皇子的案子沒有說法,朝堂上下吵成一團,后宮蘇貴妃見了他就哭,見了江皇后就罵,皇上煩的不能再煩了,借口喪母失子,這個年不宜熱鬧,頭一回,宮里冷冷清清,連驅邪的大儺戲,都是了草應付。
從三十到十五都不用進宮,這個年,李夏自然要一個人在秦王府過,諸人都不宜走動,除了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年二十八就坐車到了秦王府,也不管什么京城什么皇家,只管照她們明州府的規矩,讓人準備湯團,湯團必須肉餡的,趕緊打年糕,沒有年糕怎么過年?
李夏跟在霍老夫人身后,看著霍老夫人一個人就是一臺大戲的熱鬧。
年三十,霍老太太指揮著眾人,照明州的講究,給她和阿夏準備了五六精致小菜,給李夏院里的丫頭們準備了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在后園暖閣里擺開,叫了兩個說評書的進來,講古話兒說傳奇。
李夏吃的不多,霍老夫人吃的也少,兩人歪在暖炕上,喝著茶,看著在闊朗的暖閣里劃拳猜枚,熱鬧不已的眾丫頭,
“王爺在江南,還順當吧?”這幾天頭一回,霍老夫人問起了秦王,說到了除了過年的吃穿玩樂之外的話題。
“還沒什么信兒,不過應該是順順當當。江淮一帶是胡磐石的地盤,霍老爺子又在旁邊,要是還不能順順當當的……”后面的話,李夏沒說下去。
霍老夫人笑起來,“那倒也是。王爺不聲不響,卻是個不簡單的。我是明知道,還是擔心。”
“太外婆這是關心則亂。”
“可不是。”霍老夫人笑起來,“咱們在這兒安安生生的過年,那邊府上,也不知道搬的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正讓人挖溝扎籬笆呢。”
“這可真是……”霍老夫人搖頭失笑,“我年青的時候,這樣的荒唐事經過見過的不知道多少,可象這樣的,小門小戶都不多,大戶人家,這真算是頭一回聽說。這事兒瞞不住,過了年,保不準就有人上折子彈這個彈那個的,沒事兒吧?”
“沒事兒,要彈劾,也不過是彈劾大伯治家不嚴,私德有失,不是大事。”李夏神情淡然。
霍老夫人看著她,片刻才低聲道:“我聽你舅舅說過幾回,可皇上還年輕著呢。”
“我知道,太外婆別多想,我也不多想,把眼下一步一步走好,別的,走走看看吧。”李夏不大想繼續這個話題。
霍老夫人明了的嗯了一聲,轉了話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