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被鎖在宮中,消息卻照樣靈通。
馮杰的指控,江延世隔天讓人捎一趟信進來,對這件事,江皇后并不怎么放心上,一來她沒有把柄在外面,二來,這幾十年,她受到的指控污蔑太多了。
宮中新挑了許多美人兒進來,江皇后聽了只是冷笑,不過多幾個人罷了,她看皇上看了半輩子,他是什么樣的人,她清清楚楚,他不算是太差的皇帝,可論為人夫為人父,他不是人。
不是人的人,他的后宮,各憑本事罷了。
趙答應被診出有孕,接著,孫答應也被診出有孕的信兒報進去時,江皇后吃著早飯,女使話音剛落,江皇后抬手掀飛了桌子,錯牙吩咐道:“叫太子妃進來見我!”
太子妃魏玉澤跟著個老內侍,躲躲閃閃的進了江皇后院子角門,才長松了口氣,又低低嘆了口氣,娘娘總是這樣隨心所欲。
江皇后端坐在炕上,直視著跟在女使身后進來的魏玉澤,看著她見了禮,冷聲問道:“聽說趙氏和孫氏都懷上了?”
不等魏玉澤答話,江皇后冷笑了兩聲,“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誰最先知道的?懷上了這事,是太醫診出來的,還是她們自己說的?前前后后,你仔細說一遍。”
“趙氏是請平安脈的時候,診出來的,那天當值的正巧是柳太醫,娘娘知道,柳太醫最擅孕脈,那會兒我和姚娘娘正商量端午的事,是在趙氏身邊侍候的一個小丫頭過來稟報的,我和姚娘娘趕緊過去,柳太醫又仔細診了一回,說是孕脈無疑。已經快兩個月了。”
魏玉澤眼皮微垂,答的很詳細。
“但凡侍寢的后宮諸人,月事是要月月報記的,快兩個月了,至少有一次月事沒來,怎么沒人知道?”江皇后眼睛微瞇。
“姚娘娘當時就讓人去調了月事的事,趙氏的月事不準,時長時短,往前一兩年里,有過兩個月才來一回的例,也有一個月兩回的,所以就誤過了。”
魏玉澤耐心解釋。
“孫氏呢?聽說有人懷上,她就懷上了?”
“孫氏也是月事不準,不過她都是長出來的,別人月事隔上二十天,三十天,她能隔上五十天,兩個月,也是連著兩個月沒來月事,聽說趙氏診出孕脈,孫氏就報了上來,說她這一次和往常不同,早上起來惡心的厲害。姚娘娘就請柳太醫診了,果然是懷上了。”
“柳春國!”江皇后慢慢咬出幾個字,瞇眼看著魏玉澤,冷笑道:“你真信了這兩個賤人懷上了?”
魏玉澤一個怔神,隨即苦笑,“娘娘。”
“當初金太后冷眼看了你兩三年,卻沒挑中你,真是慧眼。你怎么能蠢成這樣?”江皇后上身微微前傾,直視著魏玉澤,眼里都是鄙夷。
魏玉澤一張臉漲的血紅,嘴唇都有點顫抖。
“這是秦王府的手筆,是那個李氏,也許還有蘇家,柏悅那個賤人,和李氏這會兒可是蜜里調油,秦王府救過他柏家十幾條人命,從馮杰起,從唐家玉那個賤人的死開始,這是一連串的圈套,一連串,你難道沒看到?你是瞎了,還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