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消息,一天兩趟遞給齋戒中的李夏。
阮夫人母女和李冬母子三人在婆臺山上陸家別莊里安頓的很好,阮十七也住在別莊,每天從婆臺山進城去衙門,晚上再回婆臺山別莊。
反正他這個刑部著名刺兒頭是不是準時應卯這件事,從刑部尚書到刑部守大門的,都是睜眼閉眼,上下統一都當沒看見。
他差使辦的不差,小事情就抬抬手別理他就是了,這是周尚書的話,周尚書說這是前任唐尚書說的。
姜尚文和徐煥侍候著霍老夫人,徐夫人帶著李文嵐媳婦朱氏,嚴夫人帶著黃二奶奶和孫女李章玉,二房兩個孫女兒李章茉和李章莉,比阮夫人和李冬她們晚了一天,住進了山腳處徐家別莊。
郭二太太和媳婦沈三奶奶,胡夫人和侄兒媳婦羅二奶奶,繼續住在離陸家別莊不遠的李家別莊里一心一意的配藥。
因為如意有點兒小傷風,李文楠在家看著孩子沒敢出門,李文梅得了李夏的傳話,往婆臺山下遞了話說自己有點小傷風,等好了再去隨喜看望。
三天齋戒,頭一天祭祀了程家列祖列宗,第二天,金太后和金貴妃兩塊靈位并排放在上面,隆重祭祀,傍晚禮畢,京城的旨意就來了。
開年以來,肅殺之氣過重,皇上本來想親自到婆臺寺超度一切野鬼游魂,為國為民祈福,困于皇帝出行,儀仗過于繁雜龐大而勞民傷財,特令秦王和王妃代天子到婆臺寺超度祈福。
傳旨的內侍出了門,金拙言厭惡的看了眼那卷旨意,“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太子?”
“阿夏已經料到了。”秦王看了眼陸儀。
陸儀臉色微沉,阮氏和阿果都在婆臺山別莊里,還有阮十七一家。
“她到底是什么打算?”金拙言緊擰著眉頭。
“王爺,”端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妃來了。”
簾子被端硯掀起,李夏進來,從緊擰著眉的金拙言看到沉著臉的陸儀,再掃過那卷明黃的旨意,落到迎上來的秦王身上,露出笑容,“來了?”
“嗯,到了。”
“王妃料到了什么,有什么打算,這會兒還不能說?要等到什么時候?”金拙言神情和話都不怎么客氣。
秦王皺眉,李夏拉了拉他,看著金拙言,眉梢微挑,“我料到的事,你難道沒料到?還有什么好說的?難道你還想聚一堆一起扎小人罵一頓?至于打算,沒有打算,見招拆招而已,你打過仗,就算料到要被伏擊,那伏擊沒暴起之前,你能怎么打算?”
“等暴起的時候,就怕來不及了。”金拙言不客氣道。
“那是你和陸將軍的事。”李夏答的更不客氣。
“那你呢?”金拙言拳頭都握起來了。
“我啊,第一不是你該問的,第二你管不著。”李夏迎著金拙言,毫不客氣。
“你!”金拙言氣的看向秦王。
秦王沒看到他的目光,他正看著李夏。
“今天我要讓郭勝調一調你那些人,要是不能如臂使指……”李夏將手塞在秦王手里,看著金拙言,后面的話,沒說出來。
金拙言臉色很不好看,悶了片刻,點了下頭,“我交待過了,我能怎么使喚,郭勝就能怎么使喚。”
“那就行。”李夏看向陸儀,“咱們還得耐著性子等一等,明天最好早點啟程,路上趕一趕,越早趕到婆臺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