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什么打算?”江延世輕聲問道。
侯氏一個怔神。
她有什么打算?她能有什么打算?她自然是要替他守一輩子的,她……他問的不是這個打算!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侯氏仰頭看著江延世。
江延世目光平靜的迎著她的目光,卻沒說話。
“你想干什么?”侯氏聲音尖利起來。
“她殺了三爺,又殺了二爺,之前還有六爺,下一個,不知道是四爺還是五爺,大約是四爺吧,五爺這個幌子應該會留到最后,四爺之后,大約就是太子爺了。她篤定沒有人象她那么狠厲,象她那樣的手段,三爺死了,你們不過哭了一場,現在二爺死了,你們也不過哭一哭,最多罵一罵罷了,她篤定你做不了別的。唉。”
江延世看著侯氏,一聲嘆息里透著說不清的意味。
“你這是算計到我頭上了?要借刀殺人嗎?”侯氏瞇眼看著江延世,帶著幾分怒氣。
“王妃有刀嗎?”江延世迎著侯氏那絲絲并不怎么堅定的怒氣,“二爺那幾把小刀,已經和柏悅一起,全數折損在了婆臺山。王妃是沒有刀的,不過,我可以借刀給王妃,王妃來布個局,由王妃來殺了他,王妃一了恩怨,我替太子爭一條活路。”
侯氏緊緊抿著嘴,這幾天她守在二爺靈前,悲憤之余,不知道想過多少回,她要是能替二爺報了仇,二爺肯定很高興,可她一介弱女子,她手無寸鐵……
“我要想想。”侯氏壓下心里那股子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恐懼的濃烈情緒。
“好,不過,這件事,請王妃自己想,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起,她們無孔不入,這個,王妃應該已經領教過了,一旦讓人知道,只怕王妃立刻就要傷心過度,橫死靈前。”
江延世鄭重警告道。
侯氏緊緊抿著嘴,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江延世看著她的背影,慢慢舒出了一口氣。
他最欣賞有仇必報的弱女子。
……………………
阮十七隔天到刑部,小吏已經將金守禮這兩年里經手過的所有卷宗都抱過來了,阮十七兩只腳蹬在長案上,一份份看的飛快。
到午飯前,阮十七已經看完了金守禮經手的那些卷宗,指著挑出來的十來份卷宗吩咐東山抱上,再吩咐小吏把其余的卷宗送回去,站起來,帶著東山往周尚書那間小院過去。
周尚書看著掀簾進來的阮十七,一邊示意他坐,一邊溫和笑道:“查的怎么樣了?有眉目了?”
“有一點,不過,這個眉目后頭,只怕眉目更多。”阮十七不客氣的在周尚書長案前的扶手椅坐下,示意東山將卷宗放到周尚書長案上。“這是我從金守禮這兩年經手的卷宗中挑出來的,這些,應該都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