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十七跳腳大叫。
陸儀縱馬狂奔,轉過西角樓大街,再往前人就少了,陸儀一鞭子抽在馬背上,將馬速又提上來一線,一口氣沖過孝嚴寺,在離孝嚴寺不遠的一座吊橋前,猛的勒住馬,不等高高仰起的馬前蹄落下,就跳下馬,沖到值守在吊橋前的當班內侍衛急問道:“曹少監呢?快叫他來!”
當班內侍衛是認識陸儀的,見他急成這樣,答的極快,“曹少監沒在……”
“快讓人去找!”陸儀深吸了口氣,“我有點兒著急了,這里誰主事?煩你請他來,出大事了。要快!越快越好!”
“是,將軍稍等。”當值內侍衛沖吊橋另一頭的侍衛揮著手,疾沖過去。
片刻功夫,一個中年侍衛一只手拎著衣服前襟,大步流星直沖過來。
陸儀帶著承影等人,沖過吊橋,緊盯著中年侍衛問道:“你叫什么?在內侍衛中領何職務?進內侍衛幾年了?原來在哪里當差?”
“回將軍,卑職衛銀臺,內侍衛東營統領,進內侍衛十六年了,原來是軍戶,自小被內侍衛挑中,歷練十一年后,補入內侍衛。”
中年侍衛答的極其詳細。
“我知道你,以穩重謹慎著稱,是個極難得的。”陸儀說著,將衛銀臺往吊橋中間拉了幾步,俯耳低低道:“金明池演武時,有獻藝的江湖舞伎行刺,皇上重傷,現正由柏小將軍和幾位相爺護衛,往京城急趕回來。”
衛銀臺兩眼圓瞪,臉色煞白。
他在內侍衛當差十幾年,頭一回聽說有人敢行刺皇上,皇上居然還受了重傷!
不光他,就是先帝,再往前……本朝哪出過這樣的事!
“真的假的?”衛銀臺喉嚨干澀,一句真的假的問出來,立刻就覺得自己太傻了,眼前是陸將軍,怎么可能有假?他怎么能問這樣的話,就算問也不該這么問。
“我是說……”
“崔太監死了,我跟在秦王府船上,離御船遠,沒看清楚,接旨時,只知道崔太監死了,皇上重傷,其余……”陸儀深吸了口氣,隨即一臉苦笑,“真假,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咱們兩個有話直說,這是有人謀反。我奉了旨意,命內侍衛穩住宮城和皇城,非皇上面諭,不受任何人指使,曹少監哪兒去了?得立刻找到他!”
“曹少監昨天傍晚回去的,一直沒見著,早上啟駕時,崔……”
衛銀臺一口接一口的深吸著氣,想要再多解釋,卻被陸儀打斷。
“那來不及了,不能等他了,也分不出人手去找他,內侍衛暫時由你主理,你趕緊把人召集起來,我說幾句話,傳了旨意,就得趕緊全數到宮城和皇城,皇上快到了,宮城和皇城,可千萬不能再出任何亂子!”陸儀聲色俱厲。
衛銀臺一顆心抽的緊緊的,連聲答應,側身讓過陸儀,命人收起吊橋,放出緊急標識,趕緊召集所有內侍衛。
內侍衛也就兩百人左右,除去在各處當值的,以及這一趟隨護圣駕往金明池去的,其余都在,片刻功夫,一百來名內侍衛就到齊了。
陸儀站在隊伍前面,和衛銀臺并立,先看了眼了衛銀臺,衛銀臺急忙拱手欠身,恭敬的示意陸儀只管吩咐。
“一刻鐘前,皇上在金明池御船上遇刺,崔太監死了,本人陸儀,奉旨急趕回京,命內侍衛立刻趕往皇城各處,彈壓一切不軌之意圖。皇城內各部,宮城內各處,各處各人,各歸其位,任何人不許擅離擅出,不許任何人隨意走動,違者殺無赦。”
頓了頓,陸儀接著道:“太子亦然,皇上有旨意,太子該在太子宮內閉門讀書,太子宮內外,嚴密封鎖,不許任何人進出。一切等皇上御駕回宮之后,再遵上諭。”
“是!”衛銀臺立刻拱手應諾,諸護衛在衛銀臺之后,一起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