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蘇囡被謝明韻這一句話說的,意外的不知道怎么反應才好了,做幾雙鞋給她?這怎么象是婉姐兒的話?
“你會做鞋?”神使鬼差一般,蘇囡脫口問道。
謝明韻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現在不會,家里針線房上有幾個繡娘,鞋做的不錯,不過,想來做鞋也不會很難,以后可以學一學。”
“做鞋很難的,我到現在沒學會,外婆說我要嫁不出去了。”蘇囡有幾分不好意思,她被她那幾個大鞋印子晃的有點兒傻了,怎么能問九公子會不會做鞋……
“不用學會,你那位表姐,謝直婉?看好親事了?”謝明韻大約看出蘇囡的不自在了,說起了閑話。
“還沒有,正在看,今天上午,外婆和大舅母就是去相看人家去了,偷偷看了兩家,外婆說頭一家那家阿娘不好,說她換豆腐,斤斤計較的厲害就不說了,換好了豆腐,非要人家再給她一片干豆腐,人家給了,推起車,她又伸手從人家那一筐黃豆里抓了一大把,轉身就走。”
蘇囡將目光從她那兩個大鞋印上用力移開,和謝明韻說她外婆說的那些相親的事。說不清為什么,她覺得眼前的九公子雖然太好看太一塵一染讓人不自在,卻很能讓人信任,有一種和他說什么都行,不用顧忌的感覺。
謝明韻凝神聽著,點頭贊同,“這家確實不好,不是因為計較,是因為她再抓人家那把黃豆,品行有失,就看了這一家?”
“還有一家,外婆躲在旁邊,聽那家阿娘跟鄰居先是抱怨了一大通她家婆婆怎么怎么,又說等娶了媳婦就好了,多年媳婦熬成婆什么什么的,外婆說她跟大舅母沒聽完就走了,說這家門風不行。”
蘇囡說起話,人就自在多了。
“你外婆和大舅母這話,我也很贊成,確實是門風不好,這樣的人家,媳婦嫁進去要受折磨的。”謝明韻不光聽,還想的很認真,這是他頭一回,認真的想這種事情。
“女孩子嫁人很難的,這是外婆的話,唉!”蘇囡想到剛才燈影下的周青,一聲長嘆,婉姐兒很喜歡周二郎的,周二郎對她也很好,可是……唉!
“九公子,要是考中了秀才,舉人什么的,或是以后做了官,一定要有助力嗎?”蘇囡看著謝明韻,認真問道。
“嗯,”謝明韻沉吟片刻,“這得看從哪兒說起,怎么說了,為什么想到這個?誰家想找個有助力的?”
“那就是說,有助力跟沒助力,很不一樣了?”蘇囡很擅長于聽話,雖然謝明韻沒正面答她的話,她還是聽出來了。
“也不能這么說。”謝明韻失笑,他真是喜歡她的聰慧,她有多聰慧,他就有多喜歡。“這里頭復雜之極,你聽說過榜下捉婿沒有?”謝明韻看著神情黯然的蘇囡,一顆心微微提起。
“聽說過,有臺大戲,唱的就是榜下捉婿,一群媒婆拉著新科狀元,說我這家萬貫家財就一個獨養閨女,那個說我這家老爺一品閣老,挺熱鬧的。”蘇囡想著那臺大戲,又想嘆氣,嫁人結親,門當戶對。
謝明韻仔細看著她的神情,看樣子這助力不助力,跟她有關,她沒有兄弟,她父親沒有再考的打算,更沒有續弦的意思,她大舅和三舅家,幾個表兄弟都資質平平,內學堂都考不進,秀才什么的,不用想了。
那就是……
謝明韻帶著幾分小意,“是誰因為這助力不助力的,誤了親事?你十一表姐?還是你?你十三姐?”
“婉姐兒。”蘇囡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早先,我兩個舅母,都是疼孩子的,這是我外婆的話,老早就留心婉姐兒,還有阿柔的親事,反正看到好人家就忍不住盤算盤算,這也是我外婆的話。
有一戶人家,我在舅母盤算了好幾年,說家里門風好,人也好,反正,都挺好的,特別是人,人好,又有出息,去年就考進咱們內學堂了,說是明年,最多后年,肯定能考出個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