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了,連上次都是不敢……沒有下回!”阮慎言蜷在地上爬了幾次爬不起來,李章恒頭發散了,金冠也不知道飛哪兒去了,衣服被阮慎言扯的亂成找不著衣襟,爬起來原地轉了幾圈,彎腰去拉阮慎言。
幾個小廝扶著兩人到旁邊凈房洗漱上藥,李章恒洗干凈出來,有氣無力的坐在榻上,一邊由著小廝絞頭發上藥,一邊看著坐在他旁邊,疼的不停的吸著氣的阮章恒,“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能把柏家姐兒氣成這樣?”
“沒……”阮慎言一個沒字沒說完,嘆了口氣,“沖咱們一起挨打的交情,這事,唉,說就說吧,其實沒什么,你知道,從今年過了年,我阿娘就天天忙著給我相看這家,相看那家,還非逼著我去相親,今天一個,明天一個,一天一個都是少的,我實在煩的不行,就……”
阮慎言咽了口口水,“那個,你也知道,柏家姐兒對吧,我爹娘最瞧得中,我就……”阮慎言搓著手指,“弄了封,那個,就是信,就那個,故意讓我阿娘看到一眼,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我阿娘別再煩我。”
李章恒眼睛都瞪圓了,他懂他那個那個的意思!
“誰知道,我阿娘那個人么,你知道的,高興壞了,就跟,九姨說了。”
李章恒眨了幾下眼,猛的哈了一聲,“九姑姑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
“好?你看我……”阮慎言指著自己一臉膏藥,一句話沒說完,看著跟他一樣涂了一臉膏藥的李章恒,抱怨立刻轉成干笑,“這回多虧了你,回頭我請你,我家那一堆墨,都給你。”
“你那一堆墨,我一塊也看不上,你既然知道人家知道了,怎么不早點上門……這事還真沒法上門賠禮,你不是真看上柏家姑娘了吧?”
“我上回見她時,她還這么大,我才這么大,怎么瞧上?這回,哪,頭一回見面,我就這樣了,就這頭一面,就是明明白白合不來,以后別提這話了,這事是我錯,當時被我娘見面就是這家姑娘那家姑娘,煩的急眼了,這事,你知我知,再別提起。”
阮慎言一臉鄭重。
李章恒斜著他,片刻,嗯了一聲,隨即又一聲長嘆,他阿娘倒是不象言哥兒阿娘,可他太婆,比言哥兒阿娘還急著張羅他的相親,他和他一樣煩啊。
福寧宮,李夏一邊看著剛滿周歲的長子大哥兒流著口水,在榻上爬的飛快,一邊聽著湖穎低低稟報著陸家園子里的這頓暴打,聽的有些出神。
恒哥兒過了年就十九了,言哥兒也十八了,確實該留心挑門親事了,哪一家合適呢?
“娘娘?”湖穎稟報完了,見李夏還在怔忡出神,低低叫了句。
“喔,我在想這幾個孩子,過了年都不小了。”李夏抱起爬到她身上的大哥兒。
“皇上前兒不還勸過您,兒孫自有兒孫福。”湖穎抿嘴笑道。
“可不是,我又多操心了,他們有他們緣份,走吧,咱們帶大哥兒到園子里走走,這樣的好天氣,該多出去走走。”
李夏笑道,湖穎從李夏懷里接過大哥兒,奶娘忙上前裹了件斗蓬,出了福寧宮,往后面園子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