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失時機地補上了一句“族長最后還有一句話如果布拉蘭回來,那你們還不算不要臉。”
洛德氣得向后一仰。
撒希爾的族長沒有再阻攔布拉蘭,各代“血劍”自撒希爾遷居以來一直保護著部落,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在完全被血劍的魔性侵蝕之前選擇了自我毀滅,留下這把可怕的武器選擇下一個寄生者。即使有精神不穩定這樣的隱患,撒希爾仍然一直給予“血劍”崇高的榮譽和地位,甚至在威信與號召力上,族長也不能與他們相比。就算有人暗地里散播此次出行是為撒謝爾陪死的傳言,布拉蘭還是沒花什么力氣就征召到了他需要的名額,就是質量有點不那么如意。
阿卡倒是認為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在他來之前,族長說了,如果他死在這兒,他就把洛德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給他喜歡的女人當嫁妝。
如果他這次能活到夏天,晚上就再也不用自己動手了阿卡在馬上用毫無活力的表情振奮地想。
從來沒有這種問題的布拉蘭不知道年輕人的夢想,他回到部落才三四天,剛知道撒謝爾惹上一個大麻煩不久,斯卡就派來了這樣一個人物。曾經共有的經歷讓斯卡對他的性格頗有了解,即使沒有遠東術師,布拉蘭仍然會趕赴這樣一場戰爭,但他也難免會想,如果沒有遠東術師,他們還會不會發生這樣一場戰爭
洛德不是昏聵的族長,雖然他的兒子腦子確實不太好。和撒謝爾結盟并不是他們輕率的決定,時至今日雙方卻沒有履行過什么像樣的內容,很難說該算哪一邊的問題。不要說盟約中的榮辱與共,同進同退,連兩族在領地中線共建定居點的約定都快被所有人忘記了。前年是有待在準備,去年擱置則是因為帝位爭奪之戰,然后斯卡夢魘撕下了拉塞爾達所有貴族的臉面,他不僅把本來觸手可及的東西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布拉蘭個人認為他干得挺不錯,洛德卻氣得大罵了三天,不過這還遠遠算不上撒希爾要對撒謝爾面臨的困境旁觀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從帝都來的鹽官的“告誡”,沒有比這更確實的情報了,洛德族長沒敢公開這個消息,輾轉猶豫數日之后,他才決定派人悄悄去通知撒謝爾這個消息,沒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對方的來人,接下來的事就不必多說了。
看著一個個整裝待發的族人,布拉蘭知道斯卡派來這樣一位信使,證明他并沒有失去對勝利的把握,這其中術師無疑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但要以一個部落對抗一個帝國的力量,哪怕相持也能當做奇跡,他不知道跟隨自己的這些族人最后能回來多少,不過哪怕發生最糟糕的情況,至少還會有兩個人能回到撒希爾帶著期待繼任者的血劍。
云深和二號塢的負責人一同從寬闊的干塢工地上走上來,一邊商討對下一批次的水泥船外觀和建造工藝的改進問題,一名穿著軍服,亞麻色短發的青年匆匆從遠處過來,看到云深時,他加快了腳步,小跑著來到他們面前。
“術師,這是最新的消息”
云深從他手中接過無線電部門拓印出來的電文,看著上面極盡精簡的語言,他身旁的負責人看看那名臉帶微汗的青年,猶豫著從云深身旁讓了兩步。
云深看完之后折起電文,遞還那位士兵,“辛苦你了。”
“術師,是那個”在來人走后,那名負責人低聲問,“戰爭的消息”
“嗯。”云深應道。
“那我們現在這些工作”
“不用擔心,那件事不會影響到這邊。”云深說。
雖然他只是說了這兩句,那名負責人卻是一副不再懷疑的神情,他略略側過身,看著身后的工地,“說起來,真有些難以想象我從來沒有想過,術師,居然會有這樣一天,一支船隊將從我們手中誕生。要知道在兩年多前,我連船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見過在山流中漂流的木槽。”
其實這些還不該算作真正的船隊但云深只是微微一笑。
又去處理了幾個鋼鐵廠的小問題之后,云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沒有多久,門外又傳來不輕不重的扣扉聲,然后范天瀾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個紙盒。
“這是什么,天瀾”
“衣服。”
是被服廠那邊做好的制服,不是云深上次觀看演習時穿的普號訓練服,而是專門為他準備的禮服。在范天瀾的督促下,云深到里面的房間把襯衫和長褲都換了下來,而他走出房門的時候,只用眼神就能讓人不由自主照他的要求去做的青年已經拿著外套在等待了。
長而有力的手指輕輕撫過銅質的扣子,從上到下,一個一個地將它們合入扣眼,然后回到領口,扣上最后一道束縛。范天瀾靜靜地為云深整理好衣領,抻開那些輕微的褶痕,然后退了一步,目光一寸寸地代替手指觸摸。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