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在工作中對術師傳授于我們的哲學有了更多、更深刻的理解。人不能違背自己本性,人類的生存需要食物、安全、財富和穩定的秩序,無論我們是精靈還是人類,我們都必須結成一種組織以自我保護,保證我們的族群能夠生存和發展下去。森林里的生物有一條由攝食關系組成的命運鏈鎖,在由智慧生命組成的社會里也有這樣一種大約類同的關聯,在同一族群內,松散低效的組織必然要被更緊密高效的組織壓抑和淘汰,這種法則不以人的意志轉移和改變,既無關歷史和法統,也無關人的道德。所以獸人帝國的部落必然要被工業城湮滅,同樣的在奧比斯,國王和貴族正在變成這個國家發展的阻礙,他們也會注定會因為異鄉人而失去自身存在的根基。
“人類并非天生就需要被統治,而是需要彼此團結,互為扶持。既然術師說君權并非天授,舊有秩序是人類在有限生產力下妥協而成的相對優解,它既非唯一,也從不穩定。它是可以改變,可能被取代的。奧比斯的統治者們僅憑本能就感受到了統治的危機,極力掙扎逃避,然而術師的學生,我那些年輕而無畏的伙伴們,他們既不曾學過拖妥協的藝術,奧比斯的統治者們也從未表現得像優秀的統治者,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最重要的,是術師,因為術師是如此珍愛他的學生們
“仍慢吞吞地不以為意,而這些性急的年輕人已經迫不及待在這個國家展開他們的藍色圖紙,復刻他們曾參與的建設。
“我不能斷言他們事業的終點在何方,也不知曉他們是否會在這海濱之地扎根,或者在獲得輝煌的成果之后就將之贈予真正的人民。但毫無疑問地,他們將會在這個國家,這片地域留下極其深刻的痕跡,并且正在改變這凝滯的歷史。
“術師的學生們心甘情愿、興致勃勃地做這一切,他們在工作的過程獲得他們的回報,理想的狂熱和理智的冷酷在他們的行動存,他們既純粹得像傳道者,又酷烈得像侵略者,奧比斯的統治階層則視他們為惡毒的毀滅者總而言之,以世間通行的道德標準,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算作正義的使者。而作為斗爭之下最大的受益人,撫松港的平民們至今也仍不敢相信異鄉人能完全代表自己的利益。越是重要的事務就越是需要正統的道義,就此而言,術師的學生們似乎正處于一種尷尬的地位,雖然我們剛剛獲得一場決定性戰役的勝利。
“我想術師對此早有預見,所以他從未給予他們他的名義。他的學生們是為了傳道,為了拯救,為了改變,也是為了毀滅而來,但這并不是一場戰爭,至少不是通常意義上的那種戰爭。
“在這一次同法師聯盟的戰事前,術師的學生在奧比斯建設,同本地的統治者對抗,是為了維護他們在奧比斯的利益,在此之后,他們有了足夠的條件,即將向奧比斯的人民要求正式的法統。雖然他們目前只能召開王都范圍內的公民大會,成立臨時的新區政權,但不需要太多時間,只要王都的重建工程完成,整個奧比斯都會將被他們納入囊中。畢竟法師聯盟已經敗得徹底,那些領主的古舊堡壘又如何能炮火之下頑抗呢
“他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重整蒙受火難的王都,并在此期間完善和讓人們熟悉新的統治秩序。這不是一個能一蹴而就的過程,但工業城同樣會給他們最大的支持。相比面對法師聯盟時的從容輕慢,他們對待此事時要慎重和嚴肅得多,我的工作比起戰爭前更為繁多,在接受新的工作任務時,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工業城的對外部門不知何時已形成了一個專屬于奧比斯的嚴謹和精銳的團隊,他們來自各行各業,只要奧比斯的開拓者需要,他們就會行動起來,在極短的時間內通過電臺為開拓者作出反應。
“顯而易見,術師已經決定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