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非工業城通過收音機在它的早晚“新聞”中公布,并經由那些在夜晚讀信的人進一步向它的聽眾們解釋,許多人至今都不能發現工業城控制的領域竟已無聲擴張到了這般可怕的地步。
而在工業城清晰地將他們的成果展示給眾人之前,哪怕越來越多的年輕獸人開始狂熱地向往那座人類建立的城市,包括南方聯盟中的部落族長在內,許多人仍然認為工業城既然從不要求他們向術師和斯卡夢魘表示什么忠誠,他們的年輕人還可以自由地在部落和工業城之間來回,那么他們在習得了工業城技藝,又用勞作換來報酬滿足了愿望之后,就會回到部落,像那些人類和狼人建設工業城一樣,將部落壯大起來。
雖然如今看來這種想法愚蠢得令人窒息,但他們的這種想法其實也不能說過于夢幻。因為當初工業城的做法在他們看來更為愚蠢不僅確實地教導來自各個部落的求學者,還督促他們不要貪戀城市舒適的生活,要盡量為部落作出貢獻。
但如果那位人類的術師愿意用這樣的好處來討好他們,他們又何必拒絕呢于是在坎拉爾城的帶頭下,部落首領們將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送入了那座沒有城墻的城市。
那些野心勃勃前往工業城,得到了學習和工作的名額的年輕人在開始時確實會為這座城神魂顛倒,雖然他們很快就會吃到學習的苦頭,很多生性自由的人難以適應人類那種過于規律的生活,免不了受一些挫折,不過他們大多能夠在教導者的引導堅持下去,而不是丟臉地放棄或者更恥辱地被警告后趕走。年輕的獸人們因為不斷的訓誡牢記自己學習的目的,在習慣人類那種幾乎一切都要按著時間表來進行的生活之后,他們很快就在緊湊的學習和勞動中找到了樂趣。
因為那些教導他們的人是真的希望他們能夠學到東西,他們或嚴厲,或溫情,但都十分耐心,并且擅長引起年輕人的興趣,將他們活潑的精神投入到眼前的事情中去。學生一天有一半的時間在勞作,勞工一天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學習,在術師控制的領域中,學習和勞動之間的界限有時候十分模糊,人們將他們學到的技藝在勞作中應用,又通過勞作加深他們在課堂對知識的認知。
于是他們的進步一日千里。年輕人們在工業城里學習到了許多東西,只要打好語言文字和數學的基礎,他們就能夠學習任何他們想要掌握的技藝,無論是種植、燒窯、煉鐵還是戰斗,雖然工業城不會將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向他們展示這是明明白白寫在契約內的,但不管騎術還是使用普通武器的擊殺術,或者赤手空拳的搏擊術,工業城的師長都向這些學生傾囊相授,并且無分他們的學生是男是女,是族長的兒子還是奴隸的后代。
只要不是腦子有點毛病,所有人都應該知道這些可以無償獲得的技藝在別處的價值。他們確信工業城的教導者并無多少保留,在這座城里獲得這些寶貴知識太過容易,感受到自己頭腦和肢體一樣不斷充實強壯后,他們甚至有種過往歲月竟然都是虛度的失落。
而這種失落在工業城有心的引導下,進一步變成了對他們出身的部落不能如坎拉爾那般得到工業城直接扶助的難過。
因此,這些年輕人一邊沉迷于工業城給他們的珍貴至極的學習環境,一邊渴望回到部落,用自己習得的能力改變親友們艱難的生活。每當假期開始,年輕人們便成群結隊地背著沉重的包裹離開城市,走下火車,登上馬匹,回到家園。他們帶回去各種各樣的工業城產品,它們全都來自于他們雙手的創造,他們將這些物品慷慨地贈送給家人和其他部落成員,向人們展現自己學習得到的技藝,積極地在部落宣揚工業城的智慧、文明以及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