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來得及上馬的馬賊,被敢死營的人犯追上輕松殺死。
有些馬賊跪地哭喊請降。
“明府有令,這批馬賊惡貫滿盈,太平沒有糧食養他們,殺了。”
長槍密集捅刺,跪地的馬賊一掃而空。
鄧虎大口的喘息著,覺得心臟在收縮,心痛的讓他忍不住仰天狂喊。
“啊”
鐺鐺鐺
城頭有人敲鐺鐺,不,敲鐵板。
正在追擊的人犯們回身。
“走,去看看。”
楊玄下馬,緩緩走進了尸橫遍野的戰場。
尸骸的模樣不好看,臨死前的痛苦和驚惶,讓那些臉都極度扭曲,各種各樣的奇葩。
受傷的戰馬在邊上咴兒咴兒的哀鳴。
趙有才和刁涉小跑過來,行禮。
“干得不錯”
楊玄認真的拍拍他們的肩膀。
曹穎看到了二人眼中的瘋狂崇敬之色,心想此刻郎君讓他們去赴死,想來也會甘之如醴。
一個個敢死營的人犯站在那里,楊玄所到之處,紛紛行禮。
“都辛苦了。”楊玄回身吩咐道“令城中百姓出城打掃戰場,所獲盡皆歸公,統一發放報酬,統一賞賜。”
“另外,繳獲的馬匹統一收攏,咱們也該有騎兵和斥候了。”
刁涉歡喜不勝,但隨即有些不解,“明府,兄弟們就能收拾尸骸,何必召喚百姓。”
“你不懂。”楊玄也不解釋。
城中的百姓一直在等待消息。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這是一個人一生的必須。
就像是竹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張起發就經營了一家棺材鋪,但作為城中商業三巨頭之一,張起發還兼營逆旅。
前面是逆旅,后面是棺材。
于是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張起發就占據了兩樣。
從敢死營出城開始,張起發就在焦慮中。
他蹲在大門內,渾身哆嗦著,身后的妻兒反而更鎮定些。
喊殺聲傳來時,張起發轉身進去,罵道“還蹲著作甚趕緊把包袱背好,兩個娃的衣角讓你縫的銀角子可有了”
他的妻子點頭,“縫了。”
張起發背起包袱,看看自己的產業,不禁悲從心來,“這般基業讓我如何能舍棄啊”
外面的喊聲突然嘈雜。
“莫不是被破城了”張起發渾身顫栗,“五年前那次咱們跑得快,此次還是要如此,準備,我抱著二郎,你牽著大郎,一旦亂了就跑。”
一家子都在等待,渾身抖的和篩糠似的。
馬蹄聲驟然而來。
“進城了”
張起發俯身抱起二兒子,“走”
“明府有令,城中百姓可出城收拾尸骸,事后一并賞賜”
“啥”張起發聞聲探頭出去,就見一騎沖了過來,馬背上的是甄斯文。
“勝了”一個老人喊道。
甄斯文得意的道“明府指揮若定,我軍大勝”
張起發放下小兒子,雙手合十祈禱“感謝漫天神佛,感謝楊明府。”
他滿面紅光的道“大勝了,那些馬賊不過是烏合之眾,明府何等的英明,豈有不勝的道理哈哈哈哈”
隔壁一家子沖了出來,最后一個還喊道“張郎君,收拾尸骸掙錢去”
張起發矜持的道“我差那些錢嗎自去”
回過頭,他不滿的對娘子說道“無事了,趕緊烙餅,晚些送去縣廨,好歹也是一份心意。”
縣廨的后院,怡娘跪在席子上,低聲祈禱。
“求陛下保佑郎君一定平平安安”
“陛下,郎君不及弱冠便為了大事辛勞。辛勞也就罷了,郎君還得去廝殺,還得去陛下,當年陛下曾說希望郎君做個普通人,若是陛下在天有靈,便保佑郎君,令他做個普通人吧”
“勝了”
外面忽然傳來了歡呼聲。
怡娘想起身,可覺得自己的禱告還沒結束,對孝敬皇帝不大尊重。
“大勝了。”歡呼聲更多了些。
怡娘再也忍不住了,匆忙說道“陛下,奴有事先去了。”
她一路到了縣廨外,就見那些百姓一家家的往外跑。她甚至看到了兩個壯漢架著一個老人在跑,就怒道“為何折騰老人”
老人哆嗦著,“明府說了,出城的按人頭賞賜,大郎,二郎,再快些,別被人搶了先。”
怡娘站在那里,不斷有人從她的身前往城外跑。
她抬起頭。
“這是要民心是了,宮中手段了得的嬪妃但凡得了賞賜,都會分給下面的人,如此,上下一心。郎君竟然懂的這等手段”
她回身沖著里面雙手合十,“陛下,大勝了。”
風卷起落葉,在空中飛舞著。
怡娘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孝敬皇帝,他微笑著摸摸襁褓里的孩子,說道“讓他平安度過一生。”
“萬勝”
城外傳來了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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