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升起了兩堆,斥候們坐在另一側,有人打盹,有人低聲說話。
帶隊的軍士坐在楊玄的斜對面,黝黑的臉上多了欽佩之色。
“楊明府出行竟然不帶一隊軍士,果然豪邁。”
豪邁
楊玄想到城中僅存的三十余軍士,心想要是帶一隊出來,錢墨就成了一個空殼隊正,城中一旦出現情況,那些曾經窮兇極惡的人犯會把太平城變成一座煉獄
天下最慘的縣令,楊玄覺得自己認了第二,就無人敢認第一。
處理了傷口后,老賊和王老二在調勻內息,緩緩用內息來疏通驅散經脈中的淤塞。
凌晨,天地間還有些暗淡。晨風吹拂,就像是小刀子般的割的臉上生疼。
地上的草越發的枯黃了,哪怕露水滋潤著,依舊無法挽回。
馬蹄在地上踩踏,枯草隨即粉碎。
斥候們分為兩隊,一隊繼續出發去查探,另一隊護衛著楊玄三人去臨安。
臨安城中。
秋風掃過落葉,街頭的人不禁縮縮脖頸。
馮勝堂在觀賞歌舞。
兩個女子穿著薄紗在堂前舞蹈,冷的身上的肌膚慘白,樂師在一旁撫琴。
蔣真的妻子張五娘急匆匆的進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
馮勝堂拍拍手,歌舞散去,眾人告退。
接過書信,按照事先約定的跳字。
“購買牛羊百余”馮勝堂笑了笑,“百余牛羊,這位少年縣令倒也積極。”
張五娘笑了笑,“這人怎地窮的,還不及郎君九牛一毛”
“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楊玄也進了臨安城。
老賊有些委頓,一只手包扎著動蕩不得,反而連吐幾口血的王老二恢復了不少。
“老賊,晚些我搶你的肉。”王老二逗弄老賊。
“咳咳”老賊罵道“小心老夫夜里摸進你的房間,把你的肉干全拿了。”
“看你可憐,我便送你一塊。”
王老二摸出一塊肉干遞過去。
王老二受傷的是右手,此刻包扎著,他習慣性的用右手去接。
“嗷”
楊玄搖搖頭,進了州廨,尋了個看門的。
五文錢遞過去,楊玄說道“給我兩個兄弟弄個歇息的地方。”
孔方兄的力量古往今來如一,看門的挑眉,“好說”
進了州廨,有小吏帶著他去了大堂。
劉擎和盧強都在。
行禮后,劉擎問道“聽聞你半路遇襲”
“是。”
盧強問道“為何”
肯定不能說自己去忽悠了瓦謝部幾大車藥材楊玄說道“下官以為,應當是鄧虎。”
“鄧虎”盧強點頭,“鄧虎弄不好就是瓦謝部圈養的狗。”
“當前瓦謝等部不好出手,于是便驅使鄧虎來劫掠,狼子野心”劉擎冷冷的道。
好像這二位都被我帶偏了楊玄說道“幸而隨從悍勇,加之那隊斥候及時趕到,娃亥這才遠遁。”
他的那一刀只是傷到了娃亥的表皮,真正的傷害來自于王老二的一巴掌,那一巴掌后,娃亥的動作明顯的慢了。
王老二還年輕,每日修煉刻苦,而且心無旁騖。
越是心無旁騖,成就就越高,這一點不只是體現在許多行業,修煉上也是如此。
楊玄不禁有些期待幾年后的王老二會是什么樣。
“賤狗奴”劉擎咳嗽了一下,冷冷的道“這等所謂的高人看似無敵,可軍隊一旦列陣,他們便是箭靶子。在刀槍之下,這個世間從未有無敵的人。”
這一點楊玄就體驗過。第一次戰陣廝殺,他的后腦勺一直在發麻,都特么的麻木了。若非他帶著曹穎等人,那一戰他估摸著就得飲恨,首級被鄧虎拿去炫耀。
戰陣之上,個人武勇的作用有。但遠程有弩箭,近程有弓箭,再近些有長槍如林,你突破了三重防御,自信滿滿那些軍士會用配合默契的圍殺來告訴你什么叫做戰陣。
但更要緊的是誰泄露了他出城的消息
劉擎看到楊玄走神,以為他是受傷了,難免有些唏噓。不過他隨即板著臉,“長安有人來了,想詢問對面的情況,你務必如實回答。”
盧強也告誡道“莫要輕忽。”
劉擎壓壓手。
“只管去。”
這是要為楊玄撐腰之意。
是誰能讓這二位如今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