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修為再高,也無法抵御大軍圍殺。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三十身披厚重甲衣的軍士出現。
甲衣厚重的讓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可這些軍士卻步履輕盈。
“這是裴九的三十鐵衛”
裴韶的三十鐵衛均修為不凡,身披厚重甲衣,刀劍不能傷。裴韶更是為他們搜羅天下,尋到了神駒寶馬。三十騎沖陣,擋者披靡。連北遼都忌憚不已。
李泌低喝“先哄住他”
他沖著城下笑道“裴大將軍可是想祭奠陛下嗎”
裴韶不語。
起身,向前一步。
身后三十鐵衛整齊跟隨。
轟
天地恍惚晃動了一下。
李泌厲喝,“裴韶,你要謀逆嗎”
裴韶俯首,跪下。
三十鐵衛跟隨。
向前,俯首,跪下。
再向前,俯首,跪下。
九拜
周圍早已多了不少人,有人驚呼,“這是祭拜君王”
裴韶跪坐,身后三十鐵衛同樣如此。
裴韶再度拔出橫刀。
城頭此刻多了許多將士,李泌已經躲在了人群中。
裴韶抬眸,從容道“老夫本想殺入宮中,可殺了又能如何孝敬皇帝去了,殺了這對父子,誰來接手大唐老夫想來,這便是武皇令老夫刀口對外的緣故。”
李泌心中大定,剛想冒頭,就聽裴韶喝道“老夫在此一言,你父子且聽著。”
李泌探頭。
裴韶說道“你父子蠅營狗茍多年,一朝登位,想來便要快意恩仇。可此乃國,非家。君王當知曉輕重,以國為重。”
李泌聽到這話語氣緩和,心中一松,就走了出來。
裴韶看著宮門,緩緩說道
“武皇赴九幽,身邊豈可無人裴九今日持刀下黃泉,再為武皇開道”
橫刀倒轉,一拉。
身后三十鐵衛皆是如此。
是日,長安晴空霹靂,隨即南方急報暴雨如注,北方急報大雪如鵝毛。
李泌一個恍惚,從當年的那一幕中回歸了現實。
裴韶那個老賊,先把家人悄然遣散了,隨即帶著三十鐵衛在宮城前自盡,長安多少人為之唏噓不已。
裴韶帶著三十鐵衛去了,北疆成了一串果實,就等著剛登基的李元去摘取。
可裴韶執掌北疆多年,留下了多少心腹
驟然清洗
這個念頭李元父子也有過,但身邊的臣子卻極力反對,甚至惶然道“若清洗北疆,當年北遼大軍兵臨城下將會重演。”
甚至一位臣子以頭撞柱來阻攔眼神閃爍的李元父子。
于是清洗便從疾風驟雨變成了和風細雨,一點一點的把裴韶的影響力和舊部清洗干凈。
在這個過程中,錢糧和兵甲開始向南疆傾斜,而相應的,北疆的錢糧兵甲被削減了。
這是一個默契。
楊松成執掌戶部便是執行這個政策的負責人,可實際上背后卻是帝王在推動。
削弱北疆,這是李元父子共同的心愿。
時至今日,李泌都忘記了曾經有過這樣的決策,覺得削弱北疆天經地義。
楊松成同樣如此。
但現在北疆爆發了。
從節度使到各州刺史同時上疏彈劾戶部。
可李泌知曉,他們彈劾的不是戶部,而是自己。
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