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更衣。”
晚些,她坐在虎子上,雙手捂著臉,巨大的恐懼此刻消退,淚水無聲而下。
東宮。
鐘遂正在和人議事。
十余人在值房里有些悶,哪怕是擺放了冰,依舊煩熱。
“殿下病重。”
鐘遂看著眾人。
太子少詹事王顯,右庶子張亮、何光。中舍人黃良
“值此之際,你等當盡忠職守”
王顯帶頭,“領命”
黃良吸吸鼻子,“鐘先生,殿下那邊”
王顯沉聲道“殿下穩妥。”
黃良強笑道“要不看看”
“先出去”鐘遂覺得氣氛太緊張了些。
值房內只剩下了他和副手王顯。
鐘遂問道“可有人不妥”
王顯輕聲道“黃良看似不穩妥。”
鐘遂點頭,“你盯著他,若是不妥,非常時期,嗯”
王顯用力點頭,“鐘先生放心,老夫就算是死,也當死在殿下身前”
鐘遂笑道“安心。”
王顯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看看左右。
陽光被他遮住了大半,值房內陰暗了下來。
王顯隨即回身進來。
“人心不大穩,要不去殿下那里好歹提個氣。”
“也好。”
楊玄帶著皇帝的交代來了。
皇帝的話是太子身體不適,朕心中憂慮,稍晚就來探視。
他先回了值房,“茶涼茶”
馮勝堂早已準備了一壺冷茶,楊玄接過,也不用茶杯,就這么仰頭就灌。
茶水進肚,汗水出來。
“舒坦”
高越遞過布巾,楊玄擦拭著汗水,“晚些我要去殿下那里,再弄一壺茶我回來喝。”
“是。”馮時堂去準備。
擦拭了汗水,楊玄坐了一會兒,起身去太子寢宮。
出了值房,就看到不遠處值房開門。
另一位太子中允陳虎走了出來。
他看著楊玄,微微頷首,“楊中允最近風頭很盛啊讓人羨煞。”
楊玄身后,高越輕聲道“陳中允最近攀上了一家四姓。”
這個消息很及時。
楊玄笑了笑,“高處風太大,楊某俯瞰著陳中允,想著陳中允仰頭脖頸會酸痛,就下來了。”
陳虎眼皮子跳了一下,譏誚的道;“楊中允有丈人幫襯,自然能站得高,看得遠。”
這是譏諷楊玄吃軟飯。
楊玄笑道“是啊陳中允沒有丈人幫襯,可曾羨慕嫉妒恨”
陳虎“”
楊玄得勢不饒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陳中允須知這個道理。”
馬丹,我譏諷你,你還得聽著,不能反擊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楊玄不但反擊,而且一番話讓陳虎無言以對。
“哈哈哈”陳虎突然笑了起來,“咱們拭目以待罷了。”
楊玄盡量走在屋檐下,避開熾熱的陽光,想著先前陳虎眼中的得意,覺得此人莫名其妙的。
他的目標不在長安,更不在東宮,按理和陳虎沒什么沖突,可此人昨日露個面,說話夾槍帶棍的。
特么的
不慣你毛病
楊玄到時,寢宮中已經多了十余人。
十余人圍著床榻,讓楊玄心中一震。
這是送行來了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