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慢條斯理的坐起來。
“夫君你長途跋涉,不可放縱,否則會引出許多毛病。這一針叫做定魂,能清心寡欲。”
“難怪我覺著涼颼颼的。哎阿寧,這會不會讓一個男人從此不生那個念頭”
“不生念頭的也有,不過不是這里,再向下一些。”周寧的手往下摸去。
“別”
楊玄面色煞白,周寧噗嗤一笑,“那穴位不好找,深淺都不好定,所以你擔心什么”
“快些拔了,睡覺睡覺。”
周寧拔了銀針,夫妻二人躺下。
“阿寧,那個赫連紅原先是赫連春的侄女,身邊的女管事。”
“嗯你上次說過。”
“此人知曉三大部許多事,更是對潭州事務了如指掌。所以我把她留下來,以備咨詢。”
“這些是公事,你無需說。”
“夫妻一體,我總得要給你說清楚,免得你心中存了心思,時日長了,就離心了。”
周寧沒說話。
楊玄漸漸迷糊。
鼾聲輕微。
昏暗中,周寧看著他的臉,“其實,你和我解釋,我很高興呢”
唯有在乎,才會解釋。
所謂大大咧咧,不是性格,而是不在乎
周寧悄然按住了他的手腕,開始診脈。
“一路奔波,有些虧虛,還有些受寒了。定然是仗著有修為頂風縱馬,風寒入體有修為的驅散卻更難。”
周寧披著衣裳,悄然起身。
她輕輕開門,反手關了。
她也不叫醒侍女,自己去了書房。
點上蠟燭,周寧找了十余本醫書,堆在案幾上翻找脈案。
她一邊翻找,一邊記錄,不時停筆思索。
夜漸漸深了。
前面的州廨有人值夜,在來回轉悠。
幾個黑影出現在了后面,也就是刺史住所。
夜風凜冽,吹的人臉上生疼。
一個黑影指指圍墻,點頭。
一人輕輕一躍,就趴在了圍墻上,目光轉動,看向左右。
沒動靜
黑影反手招了一下。
幾個黑影飛掠過了墻頭,他們身著緊身衣,袖口和褲腿都扎緊了,所以飛掠時沒有發出聲音。
前院住著護衛,以及奴仆。
黑影們悄無聲息的從兩排屋子中間走過。
有人在睡夢中吧唧著嘴,還有人磨牙,有人放屁
動靜不小,正好掩護了他們的潛行。
就在黑影們看不到的房間里,至少有數十大漢睜開了眼睛。
黑影們順著摸向后院。
有人止步,指指亮燈的房間。
為首的黑影點頭,一個黑影悄然摸了過去。
他到了書房窗戶邊,悄然側身探頭看去。
周寧一手托腮,一手握著醫書,微微蹙眉。
黑影回身招手。
幾個黑影悄然摸了過來。
首領探頭看了一眼。
“這等脈象該如何呢虛而補之,不過子泰的修為越發精深了,若是不小心挑動了內息,到時候難得收場。若是不補,那便是”
周寧有些發愁。
換了別的病人,她會徑直按照自己的理解去醫治,
可這是自己的夫君啊
性子不乏果斷的周寧,也難得的優柔寡斷了。
外面的黑影頭領指指里面,伸手在脖頸下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