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起身,眼巴巴的道“兄弟們的尸骸還在對面,咱們是不是派人交涉一番”
“繼續哨探,查清敵將是誰”
詹文濤板著臉道。
等斥候走后,他撐住城頭,喘息道“大軍來了大軍來了”
向林走了過來,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不屑和憤怒。
“詹指揮,該做決斷了。”
詹文濤回身,慘笑道“我知曉你看不起我這等來松城鍍金的權貴子弟,可大唐與南周多年未曾有過戰事,誰能預料到”
向林低頭,“下官不敢。”
詹文濤祖上是武將,后來得了爵位雖說混不進文官圈子,但在武人的圈子里卻如魚得水。
松城直面大唐,在這里混一兩年再回去,就能掛一個知兵的名頭。
隨后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但誰能想的到唐軍竟然來了。
“你看著。”詹文濤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住所,找到心腹隨從。
“就說我病了,急病,松城無法醫治,只能回汴京,快去,越快越好”
隨從去了,詹文濤呆呆的看著自己白嫩的手,“再晚,就怕走不了了”
他爬起來,“來人,備馬車,咱們去黃州城”
隨從急匆匆的跑去縣衙,尋到了知縣張文。
“老夫病重。”
張文氣息衰弱,“讓詹文濤好生守城,老夫這便去了”
隨從眨巴著眼睛,“我家郎君也不行了。”
“真特娘的巧了啊”門外,醫者低聲道。
“趕緊走”張文叫人來架起自己,一路腳不沾地的往大門去。
醫者跟在后面,他將一路隨行。
外面有馬車,張文躺上去,說道“快走,去黃州”
噠噠噠
一輛馬車來了。
上面躺著詹文濤。
“哎張知縣啊”
詹文濤躺著拱手。
“哎詹指揮,巧了”
“是啊巧了”
兩輛馬車并行。
“和向林說了”
“說了。”
“伱是武將,守土有責”
“你是知縣,擅離職守”
“雷琦能剁了你”
“錢知州能生吞了你”
“錯,錢知州再多的怒火,也會沖著你這等賊配軍的頭上發。”
文官,就特娘的高貴
城頭,向林看著遠方,對身邊的人說道“他們走了,老夫卻覺著如釋重負”
城頭的將士無不如此。
兩輛馬車來了。
前方是十余騎開道,后面還有幾輛大車,上面全是箱籠看那沉重的架勢,多半是錢財。
“開門”
張文的人喝道。
向林點頭。
吱呀
城門緩緩打開。
“看好城池”張文喘息道“老夫去黃州尋名醫診治,好了便回來。”
向林默然拱手。
詹文濤躺在馬車上,雙目炯炯盯著城頭,牙齒咬著下唇,竟然無聲哽咽。
“我不想走”
噠噠噠
馬蹄聲從城外傳來。
城頭有人喊道“是黃州來人了”
二十余騎沖到了城門外,正好堵住了張文馬車。
“老夫病重”張文氣若游絲。
為首的官員冷冷的道“陛下令雷刺史執掌此戰,雷刺史軍令松城等地守將官員不得后撤。”
“老夫舊疾發作”張文咳嗽了幾下。
官員說道“雷刺史說了,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原地”
撤離
做夢去吧
城頭,向林嘆息,“讓他們走不好嗎”